凱德的昏庸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他在位十來年,幾乎沒怎麼理過政務。
以至於審問的時候,凱德一問三不知,讓人十分惱火。
政府大樓的走廊上,白翎靠在欄邊,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怎麼樣,問出來沒有?”
白翎轉頭,看到薩瓦俊朗的臉。他垂下眼睫擋住情緒,“還沒。他說炸母機的事是海因茨去辦的。你那邊怎麼樣?”
薩瓦眼眸嚴銳,“揍過了也打過了,那破塑膠袋說‘母機走了,不知道去哪了’,這算什麼話?他肯定沒說真話,等我回去繼續嚴刑逼供。”
“算了,他可能真的不知道。”冷調月色滲進玻璃窗,白翎虛望著窗外,側顏面板幾乎透明。
那條人魚想走,肯定會走去一個沒人能去到的地方。
牆板不算隔音,時不時能聽到裡面凱德崩潰的哭喊,白翎神情空茫,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過短短一週,他已經瘦得下巴尖了,氣色也不好。整個人像精力和情緒都抽空了一樣。
薩瓦握了握他的手,冰涼。再這麼下去,薩瓦真怕這只鳥的靈魂也要飛走了。
“昨天我跟老鷗吃飯。”薩瓦小心翼翼地提起話題。
“嗯,說什麼了?”
“我倆都覺得,你還年輕……不是兄弟不支援你們,只是事已至此,你可以傷心可以難過可以發瘋,我們天涯海角都陪著你。但千萬不要産生什麼輕生的念頭啊,別的不說,就說大1,他也一定希望你好好生活。”
好好生活……好陌生的詞。白翎想,鬱沉走了,他不過是回歸原樣罷了。
脾氣古怪,沉默寡言,情緒麻木,這些才是佔據他大半人生的詞。
有滋有味的生活,他也只過了兩年,還不夠熟悉。鬱沉走了,他也不知道怎麼繼續。
薩瓦擔憂地看著白翎。側身時,白翎領口深處不經意露出一抹猙獰的咬痕,深到見血。薩瓦心下一驚,猜到發生了什麼。
這只鳥以身飼怪物,面上無波無瀾,內裡卻有著強烈的自毀欲。他不忍apha獨自煎熬,就豁出命似的陪著對方走完最後一段。
無聲地靠了一會,白翎摸摸腰後的槍,轉身走開。
“你幹嘛去?”薩瓦聲音都抖了。
白翎看他一眼,“去審凱德。”
“要不然你以為我去哪?”
薩瓦:“……”
嚇死,不是殉情就好。
審問室裡,凱德見到白翎,鼻子都氣歪了。他的王位被這個o奪了,他的皇叔還被對方了弄成了皇後,怎麼什麼好事都被白翎佔了!
白翎搞不懂他那種嫉妒又怨恨的情緒,直接開門見山問他。
凱德磨著牙,“都特麼說了一萬遍了朕不知道不知道!我怎麼知道老惡魔把母機放哪了,他們連墓地都不讓我進去!”
“墓地?”白翎緩緩支起脊背。
“哼,”凱德歪嘴嘲笑道,“看來你也沒去過,你在他心理的地位又比我高到哪去呢?”
白翎摩挲了一下戒指,抬起手,“他給了我這個,說能開墓地的門。”
凱德:“…………”
白翎開門出去,把一連串破防的“朕不信朕不信”關在裡面。他記住凱德所說的方位,把薩瓦叫上:
“我要去一趟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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