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叫我同志。”
“同志。”白翎答。
“……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不,我是想說,這位同志,你要是再大喘氣說話,說不定就撐不到外面了。”白翎試圖給他比劃,“你的肚子在漏氣,知道不?”
酒囊當即給出解決辦法,陰陽怪氣道:“那我建議你現在就把我扔在這,讓屍體自然分解,還省了棺材錢。”
沒見過這麼別扭的。
白翎油鹽不進:“我可不管,反正我的任務是把你弄出去,至於你之後想死還是怎樣,隨便你。”
酒囊嗆到了,被他噎得說不出話。
又艱難地走過一段。
酒囊冷淡道:“我身體沒知覺了,你趕緊把我放下。否則你就得揹著一具屍體回去。”
白翎:“也不一定。”
酒囊反問:“怎麼不一定?”
白翎側過臉,角度剛好夠對視一瞬,他雪灰色的眸點著光,真切地道:“或許我走到終點會收獲一個朋友。是朋友,還是屍體,得看你。”
你想當朋友,還是屍體……
酒囊別過臉去,他這輩子聽過許多選擇……是替我還2個億的賭債,還是被我打……是聽從命令給我幹,還是被電擊……是找個地方安分守己,還是去死……
他都無一例外,被迫選擇了前者。
或者說,他們從未給他自由選擇的機會。
可是這次不一樣。
對方揹著他走在黑暗裡說:“你可以慢慢想,反正路還長。”
·
有些人,天生就有感染力。
酒囊想,他對這瘸子的敵意,或許是嫉妒。
他嫉妒對方,能那麼快就走出陰霾,重新振作起來。而他沒有這樣輕巧的幸運。
他打了麻醉,被安穩地送上醫療船,不知道自己慚愧的念頭都在藥物作用下碎碎念出來,被“瘸子”清晰地聽進耳朵裡。
白翎不在意,坐到旁邊故意調侃他:
“那你更應該好好活著,把我的生活弄糟一點,別讓我過得太得意。”
等醫療船起飛,酒囊的麻醉副作用也慢慢減輕一些,他閉著眼睛冷不丁問:
“你都是司令官了,為什麼還要跟我這種失敗者做朋友?”
白翎望著外面轉晴的天,預料中的大雪並沒有來,反而雲層散去,萬丈金光燦爛照耀著窗欄,給他們的臉映上一層血氣。
他對著光眨了眨眼,沒有迴避,“你既然喊我瘸子,就知道我也曾經是失敗者,跟你並沒有什麼不同。”
酒囊側轉頭,看著他和覆面a挨在一起坐,“你不怕再失敗嗎?”
再次革命失敗?當然是怕的……
前世的陰霾不會散去,今生的障礙依舊存在。但白翎想了想,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怕。
於是他說:“怕?我有什麼好怕的。我背靠這星際最臭名昭著的惡魔,他是我的脊柱,我是他的爪牙。”
往旁一挨,雄性動物立即支起脊背,給他靠。
酒囊懷疑自己麻醉沒醒:
誇伊蘇帕萊索,這個路人a為啥開屏?
他看起來好驕傲……肯定是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