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屢屢倒在街上,黑.市販子都懶得把他撿走拆分賣器官。
他們會說:“你這身破爛肉,賣出去還不夠老子兩小時解剖費呢。快走快走,拿著這兩塊錢自己坐公交滾。”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
白翎面無表情捏捏自己的臉頰。
這身皮肉還嫩著,光看臉的話,應該能值不少錢。
他收拾好垃圾,裹成一包帶下去。廣場周邊有許多自動販賣機,他又搞到了一些酒,靠在房簷下繼續喝。
淩晨時分,時不時有喝夜酒的混混路過。
他們看見靠在雕塑下的人,俱是一怔,接著色咪咪地笑起來,三五成群心照不宣地使個眼色,把小白毛團團圍住。
白翎十分順從,跟著他們去了小巷,然後……
狠揍一頓,掂著他們的錢包,兇惡地在廣場上撒幣,不可理喻地把大鈔塞進捐贈箱裡。
終端響了一聲,提示電量只剩10。
白翎習慣性拿出來看了眼。
通訊99+,資訊99+。
最近一條是半小時前,那條人魚拿下棋的賭約說事,讓他務必給個機會解釋。
有什麼可解釋的?
白翎彎著腰笑出了聲。
既然對方料到他會遵守賭約,他當然不會讓對方失望。
白翎直接打過去,只響了一聲,那邊就接了。他根本沒給鬱沉說話的機會,不怒反笑道:
“聽說你心裡有人。挺好的,人之常情,我特別能理解,誰還能沒個過去?你都活一百來年了,沒有個把前任,我還覺得你不對勁呢。”
那邊沉默了好一會。鬱沉知道他在說反話,斟酌了用詞,才緩緩說:
“我沒有亡妻,我的配偶登記經歷是空白,檔案已經發你了。那個只是故友,我和他只算能見過一次,話都沒說過幾句。”
“我不信。”白翎斬釘截鐵。
這條百年老毒蛇幾次三番糊弄他,根本掏不出實話來。不用他多猜,這話絕對真假參半,裡面有不少水分。
老毒蛇輕嘆一聲,用哄慰的語氣,坦然承認:“我只有你一個。”
“我一個啥?大聲點說。”白翎滿身酒氣,口齒不清地沖著送話器喊。
“小寶貝。”聲音溫柔,一如既往的磁性低醇。
“……呵。”還當他和以前一樣好敷衍嗎?
白翎冷笑一聲:“答錯了,再見。”
聽到“再見”二字,鬱沉反射性心頭一震,血液都像是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