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怕他不信,拍著胸脯保證:“雖然我才學了三天佔蔔,但我有預感,你會獲得應有的幸福。”
應有的……
白翎回想起自己顛沛流離,孤獨一生的前世,對流浪漢的佔蔔結果置之一笑:
“謝謝,希望如此。”
離開前,白翎把剩下的零錢都給了對方,並提醒道:
“馬上要下雪了,你最好淩晨三點起來,去富人區的垃圾場多搶幾條被子。你可以睡在雕像腳下,那裡有個死角,能擋風。”
流浪漢愕然在原地。
他說得認真而周詳,彷彿親身經歷過流浪生活一般。
迎著寒冷的霜風,白翎緊了緊身上的薄外套,低著頭逆風向前走。
這時,一道俯視的光撫過頭頂,他下意識回頭,發現那是雕塑女神的探照燈。
而在不遠處,一個流浪漢脫下帽子,緊扣在胸前——
正向他深深鞠躬。
·
鑽回皇宮水道已近淩晨。白翎滿身疲憊卻仍不敢精神鬆懈,他害怕再遇上那個大尾巴水怪。
來到之前的出口,白翎使勁往上推了推蓋子,居然是鎖上的。他心底一驚,屏住呼吸立即掉轉頭,開始尋找其他出口。
波蕩的黑暗裡,隱約散射著一絲亮光。
白翎用力朝光的方向游去,隨著光亮在視網膜裡擴散得越來越廣,他心情一鬆,突破水面就要大口呼吸——
“唔!”
被一隻手捂住嘴,猛得拽過去。
白翎倏然睜大灰眸。捂嘴的那人極其過分,竟然把大拇指壓在他舌苔上,剩餘四指扣緊下顎——這是戰俘營裡的玩法,讓人只能呼吸,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該死,是誰!
白翎被拇指粗暴塞嘴,舌苔顫抖,嘗到了寶石扳指上冰冷的貴金屬味。他掙紮著抬頭,卻瞬間愣了一下。
……大金毛?
鬱沉邊挾制著鳥,邊語調慵懶地與外面的人對話:
“……我很驚訝,克裡斯托弗,這麼晚了還來拜見我,希望你不是碰上了麻煩。”
克裡斯托弗?
這是暴君的小名!
白翎想從池子裡伸頭看,被鬱沉一把按回去。外面站著的克裡斯托弗·凱德聽到動靜,懷疑地問:
“什麼聲音?”
鬱沉輕描淡寫:“是我的夜宵點心,不小心掉進了池子。”
白翎:?
哈哧一口,叨你。
被咬在右手虎口處,鬱沉非但不痛不癢,還起了些逗弄的興致。他撚了撚不聽話的鳥舌頭,再抽出大拇指,點了點鳥的唇峰,像在無聲地訓斥。
那動作十分輕緩,讓白翎莫名臉頰一紅。
他渾身不對勁,又開始試圖掙紮。
鬱沉輕嘆著氣,為防止鳥亂撲騰,索性一了百了扯住他義肢上的電線,連鳥帶假腿,壓在高高的池壁邊。他低頭,用耳語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