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是柔軟溫暖的觸感,柒染發現自己坐在一隻巨大的狐貍身上,雙手緊緊地抱著它。
手下的觸感柔順舒服,當然,如果忽略掉那上面斑斑點點的血跡。
追兵越來越近,好幾次柒染都要被緊隨其後的淩厲殺招碰到,都被身下狐貍那碩大的尾巴靈巧地擋去,卻更加令那傷痕累累的尾巴雪上加霜,不少尾巴傷口深可見骨。
柒染能隱隱感覺到,這是曾經的溯離與她自己。
即使她看不到“自己”的模樣,但經過之前兩次模糊的夢境,她已經能隱隱猜出來一些。她能看到的劇情,可能只是上一世的冰山一角。
她與溯離,可能更早之前,就已經有了很深的羈絆。
果然,下一刻,她就聽見“自己”對著身下的狐貍說道:“阿離,你放我下來吧!你一個人可以逃走的!”
“我有陰陽之眼,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你放我下去,你自己逃走吧!”她雖然害怕,但還是顫顫巍巍地想要從急速飛奔的狐貍身上爬下去。
“我走了之後呢?讓我再次和你分離數十年嗎?亦或是陰陽兩隔?”身下的狐貍傳出溯離痛苦壓抑的嗓音。
在柒染看不到的地方,金色的狐貍眼悲痛又偏執:“我絕不會再放開你第二次!”
一條帶著輕傷的狐貍尾巴纏上了柒染的腰,將她牢牢固定在了溯離的背上,不容她有半分逃脫。
柒染能感受到身下溯離急劇流逝的生命力,她只能一點一點地給他施加治療術,企圖給他減輕一點痛苦。
溯離身上的傷口依然在不斷滲出血跡,最終彙聚成血流,在身後滴了一路,蜿蜒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路。
夜晚刺骨猛烈的風,刮在了柒染的臉上,她卻無暇顧及。
隱隱約約猜到接下裡可能發生的不好的結果,她心裡一片蒼涼與悲痛。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來到了一處斷崖前。
崖下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是一片彷彿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溯離腳下急剎,轉過身氣勢洶洶地面對著近在咫尺的敵人。
柒染看到蕭風從人群裡走出,獰笑著:“跑啊,怎麼不繼續跑了?小畜生。”
“傷了我們玄天宗這麼多人,你以為你今天跑得掉嗎?”
他又輕蔑地看了一眼柒染:“區區陰陽之眼,還不值得我們如此大動幹戈。不過也是因為你,才將這九尾狐引了出來。你乖乖歸順於我們玄天宗,可以繞恕你逃跑的罪過。”
青色的業火筆直地朝著蕭風打去,蕭風心裡一驚,飛速躲開。
那業火還是擦著他的臉頰飛過,燙起了一串血泡。
他抬頭,就看到溯離用彷彿浸了毒的眼神死死盯著他,眼裡是一片猩紅的殺意。
蕭風怒不可遏:“強弩之末還敢在這裡放肆,來人,聚陣!”
一道刺眼的光芒在溯離與柒染的腳下亮起,一個巨大的陣法逐漸顯現在他們腳下。
同時他們的身邊,隱隱多了一道阻礙外界的屏障。
蕭風則在他們面前,彙聚起手裡的靈力,一道青色的虛影逐漸凝聚,看那陣勢,又是柒染所熟悉的無盡天刃!
此時溯離已經開始攻擊起四周正在布陣的人。但人數太多,陣法依然在緩慢成型。
柒染又聽見“自己”在說:“阿離,這無盡天刃……你能抗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