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治者不需要對後人負責,他們需要對時人負責,畢竟是時人在供養他們。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是皇帝的功績。
此時曹參問她魏豹妻兒怎麼處理,她頭皮發麻,因為她肯定不能將薄姫送與劉邦,這樣太得罪呂雉,她怎能這樣幹。
但要是不決定,薄姫是入不了宮的,她長得實在不是劉邦的菜,歷史上她也是讓其他女人幫她,才侍寢懷了劉恆,但劉邦又將她忘在腦後,根本想不起來宮中有這人,他只為戚姫悲傷,為她作詩寫歌。
“曹將軍不如去問大將軍吧,男人內院事我也不好插手。”
然後就像歷史上一樣,韓信做主,讓薄姫與幾個美貌妾室入了劉邦後宮,其他一道去分地從黔首開始。
張耳一直待在安邑,他心事重重,魏倩可以與他說一兩次話,那肯定不會一直與他說道,還好韓信與張耳一見如故,兩人同吃同住。張耳的兒子張敖也帶著家眷趕來了,張敖身穿紫色長衫,腰佩寶劍,步履從容,氣宇軒昂。
劍眉入鬢,目若朗星,正是弱冠之年。怎麼說也是能被劉邦呂雉一起看上的女婿,劉邦以後有八個兒子,但只有一個獨女,看女婿剛開始能一眼相中,後面自然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而呂雉相反,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而魯元公主美麗富貴低調不搞事,史書曾評公主甚賢,其姿貌雖非絕麗,而舉止大方,氣象溫雅,靚如秋雲之吐華月,藹如春風之拂名花,實世所罕覯也。
與張敖也算是門當戶對,一對佳偶,由於漢初劉邦那段不知真假的推兒女下車,因為後有追兵,他多此一舉三次踢兒女下車,又被滕公抱上來,實在太耽誤時間。
而且古代馬車也是車,多兩個小孩的重量不耽誤速度,速度逃亡時,小孩被踹下去也會死,會被卷進車底下,根本不可能回來抱上去,漢書裡面沒記載,司馬公寫的時候隔了百年,這細節明顯不合常理,除非司馬公當時在車底下看見記下來她才信。
由於這故事被很多人認為魯元悲慘,但事實相反,呂雉寵她,魯元一生富貴至極,她在趙地當王後,父親常常懟丈夫,全靠她去調和,張敖更是對她敬重有加百依百順,她善良美貌還是一對天下最有權勢,性情最為強大的父母。
魏倩看了看張敖,點了點頭,確實好看,不愧是能封王的駙馬,但有魏倩在,他的王肯定是沒了。歷史上封是因為舊情與不大不小的功勞,這次他要是封張耳為王,又該封魏倩什麼呢?這沒法封。
張敖來見魏倩時,備上厚禮,他眉目俊朗,魏倩也願意與他說上幾句話,然後便互相告辭了。魏倩極少與人交際,與張耳能聚一聚是因為張耳年齡大,又曾是她家的門客,老大叔拽著她說著她曾爺爺的故事,敘述著舊事,她還能趕不成?
韓信不屬於正常人,他情商黑洞,但能力實在牛逼,旁人若如此,她根本不會搭理,但她對韓信,還是有幾分耐心在的。
他很奇怪,在戰場上他甚至能看透對手在想什麼,標準現實主義者。但下了戰場,他就卡機了,變成理想主義,與很多戀愛腦的女孩一樣,靠幻想的結果與人相處。
比如韓信又從他的中軍大帳跑到魏倩這來,與魏倩說著話。
“魏相待在帳內不出去,豈不苦悶?”
魏倩抄寫著鹹陽宮內的古籍,寫在紙上,抬頭看著進來沒話找話的韓信,經過一個月的相處,他們已經很相熟了。
“不苦也不悶,將軍是閑著了,我這正準備在大梁建立沐浴用品工廠與紡織廠,張耳有意入股,將軍要不要投點?”
“我豈會做商賤之事——”韓信看著魏倩的笑臉僵在臉上,他的情商終於動了動,“不過若是魏相産業,信願投之,今後魏地之事,盡管來找我。”
魏倩的臉上總算好看點,私下bb也就算了,怎麼能罵上明面上呢!不過讓韓信摻和是,希望富貴把他的當王的理想放一放,咱們一直做一個大將軍不好嗎?
也許她有些理想化,但當軍隊有養老保障,百姓富足,軍隊不可能跟著一個人去造反,百姓思定,資訊傳播很快,劉邦對韓信的忌憚並不會像歷史那般,天下也需要一個大將軍,匃奴與平叛,何故內耗。
韓信與魏倩一道走在田埂上,身後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
“相君之面,不過封侯,又危不安。相君之背,貴乃不可言。”
韓信怔了怔,魏倩停住了腳步,拔出了韓信腰間的劍,在蒯通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猛的刺下去,在韓信震驚的目光裡,蒯通瞪大了眼,這一劍剛好刺入他的心髒,魏倩拔出劍刃,血流如注,她握著滿是血的劍刃,手微微發抖,與韓信驚怔的雙眼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