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月上柳梢頭,魏倩一件紫色絲質吊帶,外搭一層紗衣,披散著已經幹透的長發,看著韓信如驚弓之鳥般緊張,她有些覺得好笑,明明是他一而再的表白於她,怎麼顯得她在巧取豪奪良家婦男一般。
韓信下午在魏府洗澡的的時候,想起魏倩很是坦然的問他,願不願意與她共赴良宵,他身體比腦子快,腦子還在卡頓的時候,頭已經點了。他泡在水裡的時候,臉紅得把自己沒入水中。
魏倩拿了抽屜裡的套出來,然後向韓信走近,韓信坐在床邊看她走過來,眼中有些無措,她握著他肩膀欺近,她總覺得這樣的韓信一推就倒,不愧是一力士可擒的柔弱大將軍。
燭火昏沉,映著人影重疊,燈臺晃著怯生生的火焰,她望著他,燭火搖晃在她烏黑的眼睛裡,韓信被這樣的眼睛蠱惑住了,他們近得呼吸可聞,他被她的欺近微仰著頭,這暗示的慾念在他腦中徘徊了一整天,以至於喉頭有了苦澀感。
他追逐著她的目光十餘載,他第一次聞到她沐浴後身上的香氣,他們用的同一款,彷彿這般親密,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嚥下某種灼燙的東西。
她就這般站在床邊,俯視的看著坐著的他,一縷濕漉漉的香氣纏上來,和他身上如出一轍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誰沾染了誰。
——太近了。
近到能看清她睫毛細長,近到呼吸交錯時,空氣都變得黏稠。
韓信撐著床榻的手頓了頓,再這般慢慢摟上了她細軟的腰,手掌隔著絲綢摩挲在她腰背,帶著不確定性的不真實感。
看著這樣的韓信,魏倩彷彿是那個被妖孽引誘的神靈,沒剋制住低頭吻上他仰著的唇瓣,舌尖碰觸了下韓信仰著頭深吻上去,他們呼吸交纏,互相陷入這一吻抵死相纏。
親吻過後帶來的酥麻觸感令人骨頭松軟,熱烘烘的氣息噴灑在臉上,一吻終了,她用發帶矇住了韓信的眼睛,魏倩的頭發絲絲縷縷散落下來,他們都長發及腰,發絲交纏在一處。
“將軍,你不會是第一次吧?”
魏倩感受著他因這話變得有些僵硬,哧的一笑,“無妨,我喜歡青澀的將軍。”
她解開他的褻衣,指腹遊走流連在他緊實的肌肉上,她觸上他的胸膛,他彷彿一推就倒,魏倩順勢壓倒他。
燈昏昏,帳深深。
她在他身上,看著任她為所欲為的人,韓信的眼睛上還蒙著發帶,她取下紅燭,蠟油滴在面板上又迅速凝結,紅通一片,讓他喉頭都發出了低吟,如此幾回,帳內的空氣彷彿都多了絲欲味,魏倩將紅燭放回原位。
韓信扯下發帶,握著她的腰,將她反壓下,他眼裡的火熊熊漫延開頭,指腹遊走在她肩膀上,慢慢探下去,激烈吻著她的唇。她如此讓他著迷,她如此讓他不可思議,這一刻,壓抑了多年的慾望與十幾年的感情再也壓不住。
被曬卷邊的荷葉突然接滿雨水,不堪重負地搖晃,將積蓄的銀珠傾瀉進更深的漩渦。如暗流湧動激蕩的水,如一點就燃,熊熊燃燒澆之不滅的火,最暴烈的燃燒,往往誕生於最窒息的潮濕裡。
——
燭火燃盡,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陽光照進來,魏倩睜開了眼,被子下他們赤身裸體躺在一起,侍女們並沒有進來打擾,她的動靜驚醒了韓信,他順勢抱緊了她的腰,肌膚如玉般觸感溫熱。魏倩覺得胡鬧一晚的代價實在有點大,她全身痠疼,想了想決定擺爛,她繼續躺著睡會。
泡了澡洗漱完畢她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韓信湊過來看著鏡中人,他攬著魏倩的腰,“瞧這鏡裡鴛鴦成雙。”
魏倩梳著長發,笑了笑,“是嗎,我怎麼沒看出來,定是將軍著相了。”
他們像是開啟新世界,白日裡各忙各的事,夜裡廝混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魏倩對著韓信,總有破壞欲。她彷彿成了遊於其聲色犬馬中的尋常客,配上一副好皮囊,於情場向來無往而不利。飄於耳裡濃情蜜意的聲音多了,便格外喜歡刺激些的門道。
這般的日子很快,快到韓信以為他們成了最純粹的人間夫妻。直到一個下午,他們靠在一處讀書,張不疑清亮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
他很是興奮,侍女攔他都攔不住。
“安歌,我回來啦——”
魏倩一瞬間人都傻了,偏房間內又沒有暗門,她拽著韓信躲進衣櫃子,自己也因為緊張一起躲了進去,還好衣櫃夠大。
韓信一臉懵逼,“我們為什麼要躲這?”
魏倩反應過來,但心虛不敢出去,“將軍,咱們這姦情當然得躲著人了,我與不疑十幾年的感情了,當然他更重要一些。”她渣得非常坦然,坦然到韓信竟然反駁不了。
張不疑急沖沖的跑進來,阿芷帶人攔著他,“張公子,魏倩不在府裡。”
“胡說,我都問門衛了,再說你們都在,她怎麼可能不在,她還會一個人出去嗎?”
張不疑莫名其妙看她一眼,在她左擋右攔之下,張不疑推開她,“你攔我幹啥?”
他溜過去推開了門,裡面空無一人,阿芷長舒一口氣,擦擦頭上的汗,“是吧,丞相不在院裡,她去了外面赴班玉姑娘的約去了,攔是因為今日身體不舒服,憊懶了一些,還未收拾房間呢?”
“是嗎?”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