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倩湊近他,故意逗他,“不喜歡?那我拿回去退了。”
“不行!”張不疑立刻把盒子抱緊,反應過來自己失態後,又強作鎮定地補了一句,“既然送了,哪有退的道理。”
魏倩笑出了聲,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張不疑,你怎麼這麼可愛?”
“放肆!”他紅著臉躲開,卻把禮盒抱得更緊了。
馬車緩緩行駛在長安的街道上,夕陽的餘暉透過車簾灑進來,落在張不疑的側臉上。他低著頭,看著懷裡的禮物,嘴角不自覺地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魏倩望著他,眼裡滿是笑意。
“我們去八珍閣吃東西吧,上回西筠與我說這兒上新品了,我都沒來嘗嘗。”
暮色漸沉,八珍閣的燈籠次第亮起,映得門前青石板路泛著暖光。魏倩與張不疑並肩踏入閣中,跑堂的小二眼尖,立刻堆著笑迎上來,“魏相,張公子,樓上請。”
魏倩在這有獨立房間,她在不在都是空著的。
張不疑瞥了一眼大堂裡熱鬧的食客,“這兒一直都很熱鬧。”
“那是自然,這兒的酒自從黃石公一誇,又是我與曹參開的,日日人滿為患,他們只能排隊預約。”
這江湖的人情世故,就是在一個小小酒樓,也體現得淋漓盡致。
由於她與曹參只開了三家,一家在長安,一家在鹹陽,還有一家在楚地,所以人滿為患。現在他倆同為丞相,當然不能再開了,而且關系非敵非友,誰也不想多摻和。
雅間內,青瓷碗盞已整齊擺開。
“時鮮三味。”小二一邊佈菜一邊介紹,“頭一道是『薺菜鱸魚羹』,今早剛從渭水撈的鱸魚,配城外新摘的野薺菜。”
乳白的魚羹上浮著幾點翠綠,熱氣裡混著淡淡的鮮香。張不疑舀了一勺,魚肉嫩滑,薺菜的清苦恰好解了腥氣。
“如何?”魏倩托腮看他。
張不疑抿了抿唇,“…尚可。”
魏倩笑著推過另一碟,“嘗嘗這個,『香椿拌豆腐』。”
白玉般的豆腐上堆著嫩紅的香椿芽,淋了芝麻醬。張不疑夾了一筷,香椿特有的香氣在口中漫開,他眉頭微舒,“這個時節竟有香椿?”
“第三道是『春筍煨火腿』。”小二又端上陶罐,“用的是會稽來的筍,配上陳年火腿,煨了三個時辰。”
揭蓋的瞬間,濃鬱的香氣撲面而來。筍塊吸飽了火腿的鹹鮮,咬下去脆嫩多汁。魏倩夾了一塊放到張不疑碗裡,“你近日校稿辛苦,該補補。”
張不疑耳尖微紅,低頭默默吃了。
魏倩是個典型的,想起人來哄一鬨,想不起來忙的時候湊過來,她還會冷著臉懟,可謂是變臉之快無人能及。
“你們報社怎麼吵成那樣?”
說到這張不疑就痛苦面具,“管不了,只能任他們吵,都是大賢,又是我叔伯輩,反正他們吵完了,他們自己會排版好的。”
魏倩想了想,“你該提拔人了,主編,副主編,記者,再是管理部財務部的人員,可以擴大報社,一週一發,有時報也可以有娛樂報,分工明確,讓報社自己去運轉,你就可以坐山觀虎鬥。”
“啊?”張不疑明顯被這操作驚到了,湊過來,“還可以這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