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烽火戲諸侯一) 渭水正泛著……
魏倩開始裝死, 對萬事充耳不聞,除了朝政,天家人的事讓他們自己辦吧。
從鐘離眜下場可知,疏不間親, 她終於只是朝臣, 插手天家夫妻事做什麼?
更何況劉邦想廢太子,並沒有單純喜歡如意, 這中間事複雜著呢, 劉呂兩家掰扯不清的, 這種複雜的事,不適合她這種簡單的人。
但很多事情不是她想避開就避開的, 而且劉邦扶持誰不好, 扶持戚姫,這兩夫妻不就是欺負戚姬蠢嗎?
看薄姫,她除了去跟皇後請安, 就沒有任何存在感。
魏倩又開始了除了上朝辦事就不出門的歲月,不開宴會, 也不去參加宴會,誰來邀請都拒絕。
但人這麼閑下來很頹廢,魏倩覺得如今的氣氛太嚴肅了,需要一些娛樂來緩沖一下, 都是一家人, 幹嘛苦大仇深的呢?
魏倩決定在家待著也是待著, 不如寫點吸人眼球的東西, 轉移轉移注意力。
魏倩決定寫小說,這個不需要詩詞才華,她直接用大白話就好, 反正她寫的沒韻腳的東西多了去了。
既然要轉移注意力,自然要寫點炸裂的故事,有什麼比野史小說更讓人炸裂的呢?
人都是活在現實裡的,現實有太多苦悶,就得看看不切實際的東西。
暮色如硯臺中化開的陳墨,一寸寸浸染著窗欞外的天空。魏倩獨坐窗前,一豆燈火在她手邊搖曳,將她的側影投在雪白的宣紙上,與那些未幹的墨跡重疊交融。
窗外,一株老樹正值花期,月光篩過層層疊疊的花瓣,夜風拂過時,便有花瓣簌簌飄落,有幾片沾著露水的竟穿過半開的窗扉,悄然停駐在魏倩的袖口。她也不拂去,任那帶著春寒的花瓣在上面洇開小小的濕痕。
筆鋒在紙上沙沙遊走,像春蠶啃食桑葉般細密急促。
她寫的是烽火戲諸侯,這個時候是不知道這個故事的,這並不是歷史,是後人杜撰的故事。
對於這個時代,唯一的故事是牛郎織女的地方,任何喜聞樂見的故事,在這裡都可以流行起來,引發震動。
而且她所熟知的小說,都是明清的,時代不同,那個年代的小說,放到漢初,其實沒有什麼代入感,但是戰國就不一樣了,離得不遠,但也不近,舊貴族都不成氣候,造起謠來沒有壓力。
【這是一個發生在東周戰國的故事。】
姒陽初見那女子時,渭水正泛著血色。
太陽沉沉墜入大河,將河面染成赤紅。他本為巫祝尋藥引而來,此時叢林很深,草木瘋長,他只得用木棍掃蕩開一條路,卻在蘆葦叢中看見一截蒼白的腕子——像未及染色的素繒,突兀地橫在淤泥與水草之間。
姒陽心中大驚失色,以為這裡有屍體,這河水離他的村莊很近,如果有屍體,村裡人喝了這河水,就會生病。
他咬牙想了想,如果是屍體,不要害怕,燒了就好,免得出現禍事。
姒陽涉水而去,撥開蘆葦的手被鋒利的葉緣割出血痕。女子半浸在水中,玄色深衣破損處露出凝脂般的肌膚。最觸目驚心的是她頸間一道淤痕,似被人用繩索狠狠勒過。
當姒陽將她翻過來時,呼吸為之一窒。女子面上沾著泥汙,卻掩不住那驚心動魄的輪廓。尤其是此刻她突然睜開的眼睛——如寒潭映月,清冷得讓人心驚。
姒陽大駭,這——這居然還活著?
“犬戎——屠了城——”女子聲音嘶啞,看著他,如山林的山鬼,又似水裡的幽魂,就不似世間人,她指尖摳進姒陽臂膀,“全死了,”
他聽聞犬戎,才回了魂,他有些害怕的看著這美人,她實在過於詭異,可是他看著她的美貌,這世間無人會對她下死手的美貌,他也是個俗人,他下不了手。
眼看著天要黑了,如果在最後一縷光芒消失時沒有回到村子,他也會有危險,他咬咬牙,將她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