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倩笑著與他們打招呼,“回來住幾日,看看鄉親們。”
“魏相,西街的水渠修好了,今年夏天再沒淹過!”
“魏相,學堂已經按您的要求增建了三間。”
“魏相,您設計的織機讓我家布匹産量翻了一番。”
七嘴八舌的彙報中,魏倩的目光掃過每一張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如今街道整潔,市集繁榮,百姓眼中有了光彩。她設計的排水系統、公共糧倉、改良農具,每一處改變都在這裡生根發芽。
魏倩被簇擁著回了魏府祖宅,這裡幾經戰亂,魏無知將這宅子重新修僐,魏府眾人迎出來。
“安歌回來啦。”
魏倩點點頭,拱手還禮,“舟車勞頓太困了,謝諸位叔伯相迎,且讓我回院睡一覺。”
……
劉邦原先一直覺得韓信在給他憋大招,結果他真老老實實來上朝一年多了,雖然也不說什麼話,但這是韓信耶,他能老實就很不容易了,還指望啥?
劉邦站在韓信府邸門前,抬頭望著那塊略顯陳舊的匾額,嘴角不自覺抽動了一下。這宅子還是他親賜的,可如今看來,門庭冷落得連漆都剝落了幾塊。
他記得他給韓信賜下的是豪宅吧?
“陛下,要通報嗎?”隨行的侍衛低聲問道。
劉邦擺擺手,“通報什麼?朕來看看老朋友,搞那麼大陣仗做什麼?”
他說著,已經大步邁上臺階。守門的侍衛認出是皇帝親臨,嚇得腿都軟了,剛要跪下行禮,劉邦已經擺手製止,徑直往裡走。
穿過三重院落,劉邦越看越滿意。這宅子是當年趙高按王侯規格違建的,假山流水、曲徑迴廊,處處透著奢華。主廳的樑柱用的是上等楠木,地面鋪著打磨光滑的青石,連窗欞都雕著精細的花紋。
當年他要贈與淮陰侯時,讓蕭何也過來看,他有些得意。“這廳堂,比朕的未央宮偏殿也不差了吧?”
蕭何那時亦含笑點頭,“陛下待淮陰侯,確實恩重如山。”
而今人住進去一年多,越住越蕭條,府邸內出奇的安靜。沒有歌舞,沒有宴飲,僕人都是當年他賜下的,這些人都沒動,韓信的一言一行他都有掌握,才越發不解。
庭院裡種了些尋常花草,打理得倒很整齊。遠處傳來嗒、嗒的規律聲響,像是木劍相擊的聲音。
劉邦循聲走去,穿過一道迴廊,眼前豁然開朗——後院空地上,韓信一身素白短打,正獨自練劍。他手中木劍翻飛,身形如遊龍般矯健,劍勢淩厲,一招一式間透著沙場宿將的殺伐之氣,卻又帶著幾分文人雅士的瀟灑。
劉邦靠在廊柱上,抱臂看了半晌,突然拍掌大笑,“好!朕的大將軍,果然風采不減當年!”
韓信聞聲收劍,轉身見是劉邦,神色微微一怔,將劍放入鞘,“臣不知陛下駕臨,有失遠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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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邀著他,“朕就是閑得慌,出來走走,到你這裡討杯酒喝。”
韓信神色平靜得看不出情緒,“臣府上只有些薄酒,怕不合陛下口味。”
“能喝就行!”劉邦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走,帶朕逛逛你這宅子。當年我可是壓著誰也沒給,結果你這住進來,怎麼越發凋敝了?”
韓信環顧四周,目光在那些精美的亭臺樓閣上掃過,臉上卻不見喜色,只是淡淡道,“臣謝陛下恩賜。”
“韓卿,朕可是按諸侯王的規格給你建的,連柱子都是上好的楠木,你又何必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