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他,未來的呂雉更值得投資,就像武則天手下,上官婉兒名聲大噪一樣。這是同一性別天然的同盟。
“志不同自然道不合,魏叔,說吧,怎麼分。”
“一半。”
“識實務者為俊傑,魏叔俊傑也。”
魏欷實在忍不住再三看了自家女郎,怎本性如此——如此不可言語。
魏倩可不管他的想法,等到了大梁就亂了,這匹貨自然就全落在她手上。
這些還都是她的功勞,如果此時是魏均在他身邊,一匹貨而已,要了他都不會問去幹啥,只會拍少主馬屁。真是厚此薄彼,豈有此理。
魏均要是聽了估計也得直呼冤枉,他甚至身無餘財,部曲都沒百人。
商隊腳程快了些,之前在路上青山綠水還好,馳道沒什麼人行走,路過城池時,聽得魏欷去交涉賄賂,守將看了一眼直接放行。
不愧是秦末,各地秦將有一種愛誰誰的美,總之不要找事就行。
國之將亡,在於各方各面。
城裡人面上皆麻木,餓殍遍地,鄉野好歹整日勞作能換一點口糧,這時的大秦可沒有天災,地廣人稀,資源充足。
皆是人禍,還有一個月,這些飽受折磨的六國之民,便會群起響應,不是為了成為王侯將相,是為了一條活路。
盛世時起義,有幾人理會,水滸傳裡的大宋爛透了,但宋人有一口飯吃,家有些餘財,都不會用性命理會與成全他人的豪情。
農民起義能起勢的,皆是正義之舉,可往往得勢後便忘了自己的階級,於是崩亂,漢與明成為一股清流開國者,也是沒有忘了當年百姓的難處。一個休養生息,一個重懲貪汙。
“世道亂,女郎莫要傷懷,如今便是鹹陽,也哀聲載道,等到了會稽,楚地富庶,那有一處府宅,自有熱湯慰藉。”
“魏叔,那便快些吧,”魏倩也回頭與兵士道,“我們先在城裡休整一晚,明日快些趕路,待到了會稽,自有好酒好食。”
宋莊聽了,再與眾人激勵一翻,有些疲倦的人也打起了些精神,古人的耐力是很足的,行兵千裡光用腳照樣能行,不算商隊,光魏倩的馬都有十來匹,皆套上馬車。
車上有些婦孺老人與行李,是兵士是家裡人,能有些氣力的,都用走的,兵士還穿著甲冑持著兵器。
魏倩根基淺,無有軟肋的人,她是不敢用的,免得被人裡應外合弄死。她深知自己不是什麼武功高強的人,對自己安危得謹慎些。
如果不是熟知歷史,或穿到了其他沒聽過的時空,她是不敢動的,只會把自己一畝三分地修得堅固無比,與家族死死綁緊,等亂世過去。
此時秦還有些餘溫,但秦法已經管不到六國人了,只在關中還有成效,所以貴族手執劍執槍過城池,只要錢給到位,守衛都是不帶管的。雖如此,但能繞路盡量繞路,非得過時才用上買路財。
一行人在客棧歇下,該打地鋪的打地鋪,魏倩來時雖已是秦末,但秦法嚴苛,除了犯法被殺被刑被押去服役的刑徒,她還未見真正的撕殺搶鬥。
對即將到來的亂世有些恐怖,她在別院時便日日鍛煉,柳細君問時,她只道,“你不懂,將來學不會逃跑,沒有力氣跑快些,都難封侯。”
柳細君不懂女子怎封侯,但她也不敢多說什麼,她甚至覺得,女郎完全可以成一個侯夫人,畢竟提親的,身份一個比一個厚重。
柳細君照顧好女郎起居,便收拾收拾在房內打地鋪,魏倩看著她忙前忙後,便道,“在外別講究這些了,這床也不小,上來一起擠擠,小心地上有蟲子,這幾天野外地上還沒睡夠呢?”
柳細君看了看女郎臉色,想了想就應了,畢竟這些日子確實難。
在野外休整可比城裡累,不是找塊空地席地而坐就行了,得除蟲蟻,薰走毒蛇,還得警惕些野獸。女郎一時興起,他們得各自忙活,注意各種事項。
她清洗完換好衣裳躺下,看著裡頭的女郎,有些憂愁。“女郎何苦走這一遭?”
“不走這一遭,命運就會隨波逐流,我喜歡自己掌控。”
就好比現代能穿回二十年前,如果有能耐的人,會自己創業,沒有能耐的人,會傾家蕩産投阿裡巴巴,再購買房産。要麼得勢,要麼借勢。
這年頭還不像現代那麼平等自由,這時奴隸制剛走,封建還沒開始,漢武統一思想後,漢民族才有了雛形,可各朝各代也是外儒內法,法家從未缺席,但墨農淪為小道,再興得是宋朝之後,但有了形就被打散,到了明直接成了匠藉低賤。
而且如今墨家子弟俱在,如果漢初以墨農興盛,幾百年傳承下來,那後世也不會再輕視無視。只要有用,高祖最大的優點就是聽勸用人,那些沛縣眾人,也不是一開始就會打仗的。
有著光明的未來,所以道路上的坎坷波折,都是可以忍受的。
帶著思慮入眠,在細君平穩的呼吸下,也安然入睡,客棧裡兵士分上下夜守著夜,平穩的渡過。
一直如此,到了會稽,還未等休整談買賣,陳勝吳廣起義聲,黔首暴亂,天下響應,項梁於會稽起兵,魏欷過來尋魏倩,面色著急,這種大事,不是他能拿主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