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不是嗎?啊,昨晚是沒有關燈那一步,但是那個因素我覺得影響不大,我見有的裡面還非得一夜紅燭不滅呢。”
花知暖說話的聲音拳拳,動聽又簡單。
“昨晚,是嗎?”蘇沉整個人像是隻剩下了疑問句。
想來蘇沉定是覺得自己和花知暖跳過了前面那串繁瑣的婚嫁禮儀不妥,但是自己一早和他講過,他們二人一個是國師一個是兔子,沒什麼高堂也沒什麼賓客,辦婚禮這種事情不是那麼打緊,當下就又勸了蘇沉一回。
蘇沉不言語地聽著花知暖講,等花知暖講完問我“暖暖,你覺得,圓房是個什麼過程?”
花知暖想了想,便一件一件說給他聽“先是前面那串納彩的儀式,然後是出嫁跨火盆什麼的,然後是婚宴,這就到了晚上,一般還得在床上放些瓜子花生。”
“當然,我說了這些我們都不講究,接著看情況,我看有些是‘一口吹滅床頭燭火’,有的是‘床前龍鳳紅燭亮了一夜’,兩人有些親親摸摸,這些我們昨晚都做了,後面就是把帳子拉下來,我記得昨晚你把帳子也拉了。”
“再然後呢?”蘇沉問,臉頰有些莫名的飛紅。
“然後就是第二天了。”
花知暖奇怪地看蘇沉一眼:“一般的女方起得比人總早些,然後就是更衣束髮盥面,不過我們也要考慮一下這女方起得比人晚的情況,對吧。”
蘇沉保持了好一陣子的沉默。
“你看的那幾個話本子上面,就這些?”
“我看了好些。”花知暖糾正了蘇沉的話:“我當年在那些人家扮兔子的時候,看了不少放在架上的書,還看了不少戲文,這些是我歸納出的一些共性,我自覺是十分妥帖的。”
蘇沉過來牽花知暖的手,讓花知暖在鏡子前坐好,見花知暖腳上還趿著鞋,極自然地俯身,幫她把鞋提上來。
“你確實只看了放在架子上的書。”
蘇沉站在花知暖身後,一站一坐,一黑一白的身影映在銅鏡裡,底色是門外的盎然春意,有種說不出的悅目。
蘇沉說到做到,白天就換了床,不過,換的他房間的,然後不由分說把花知暖的東西一件一件拖過去,又那些抱枕全部移到了他房間,還一臉理所應當“那你也看了那些話本,圓房之後哪裡有分居兩室的道理?”
這個道理確實有點道理,昨晚花知暖也睡得挺熟,也就馬馬虎虎答應了。
所以當那位紫袍皇叔過來的時候,正撞上幾名小廝熱鬧哄哄地搬床。
那男人站在門口反反覆覆確認了好一陣子,直到看到蘇沉才“哎呀”一聲叫出來“哎呀!這是個什麼情況?嘖嘖嘖?鐵樹開花了呀?這訊息傳出去多少人哭斷腸了呀?今年的春會公子哥兒們終於能開懷了呀?”
蘇沉神色淡淡,看上去不怎麼樂意搭理他,只是在他帶了好奇神色打量花知暖的時候蘇沉威脅地看著他“我府裡的事情,我的人。”
那男人笑笑,面上不以為意,目光是收了回去。
“你總該上朝看看了,你這一離開也得有三個月了,老虎不在家,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跳出來了。”
“跳出來不正好嗎?”蘇沉反問。
那人笑起來:“說起來好笑,我那侄兒,比我還小一輪呢,現在就開始各處找道士鍊金丹了,不是我說,等你再回去,國師的位置上說不定就要多一個道士了。”
“道士,仙丹。”蘇沉低頭,逸出一個笑:“真是可笑”。
“還有那個女妖精的傳聞,我看現在街頭三歲小兒都會唱‘白兔現世,白虎斷勢,上面那位可是個佔出的命數,心下很忌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