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蟠雙指掐著接過來,嫌棄道:“這花先前你是塞在屁股裡的嗎?”
薛屏抓了兩下胸肌,沒皮沒臉道:“屁股怎麼了?前面那……你都吃過呢。”
須臾後,土路上響起清脆的巴掌聲及薛屏的慘叫。
李元鳳回來時提了兩斤豬肉回來說是要醃鹹肉,李寶福讓趙莊生又去買了點豬肉和鹽醃肉。
這鹽下空鍋炒熱,待鹽溫冷卻,再將幾顆胡椒和香料放進去就著餘溫翻炒一會兒。
鹹肉用鹽醃好易儲存,風幹後掛在陰涼出,能吃到明年春天去。李寶福把鹽均勻地抹在肉上,全部包起來而後壓上重物放在陰涼處。
李元鳳洗著趙莊生才挖回來的冬筍,說:“壽兒,晚飯你想吃筍子炒肉還是冬筍鯽魚湯?”
李元鳳回來後不時得去瞧李多福,時而又幫家裡幹活,李寶福實在不好意思讓大姐做這些,把她手裡白嫩清香的筍子奪過來,說:“我做飯,大姐你去歇著。”
“我就是個勞碌命,哪裡有歇的時候?”李元鳳起身又去洗霜凍了的芥菜,“這一家子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正說話呢,院裡傳來侄兒侄女的打鬧哭聲,李元鳳摔菜出了廚房,而後李寶福便聽見了侄兒侄女的哭聲。
他默默地嘆了口氣,把筍子洗好切成條,再切了幾片肉,想著等會兒用豬油炒香吃著最鮮美。
至於霜打過後的芥菜,屆時化點兒豬油爆香蒜末,滑入芥菜,那清甜回甘的味道能讓兩個侄兒猛吃四碗飯。
一大家子人,自不能少其他的,只是家裡沒了酒,這魚就做不得。於是李寶福便將昨日熬豬油濾下的豬油渣夥著蘿蔔燉了一大鍋,蘿蔔的甘甜正好化去豬油渣的膩。
細嚼之下,還能吃到肉味。
午飯簡單,李寶福想晚飯怎麼也得殺個鴨給侄兒們補補身體,再是這燉了湯也能給李多福送一盅去,畢竟自家姐弟做的飯菜是最合她胃口的。
挖完地的趙莊生進廚房洗手,聽到李寶福說完這個,笑著說:“好啊,想殺那隻?”
李寶福說:“殺個鴨子吧,就昨天把小五啄了的那隻。”
說幹就幹,吃完午飯,李元鳳揣了把南瓜子和李嬸去村頭看磨豆腐。孫老二在院裡綁高粱掃帚,三個侄兒圍著看倆舅舅殺鴨。
可許是看客太多,那主刀的趙莊生一個沒抓住,被綁好腿的鴨子在院裡拼命飛跑。
孫小六尖叫一聲抱住李寶福腿,兩個侄兒則跟趙莊生一起圍堵那死到臨頭的鴨子。
兩個小侄兒當這是好玩事,嘻嘻哈哈地追,這可苦了趙莊生又得抓鴨子,又得護娃子。李寶福和孫小六則在一旁出謀劃策。
“莊生哥你往左邊跑!”
“舅舅,啊——!”
鴨子溜了一圈飛撲著翅膀朝小六跑來,小六被嚇得一跳撒了李寶福腿往院外跑。李寶福抄起牆邊的竹耙子,瞅準時機一聲悶響地將鴨子拍暈在地。
登時,院裡安靜須臾,緊接著便響起掌聲,小六拍著手,看英雄般看著李寶福:“舅舅好厲害!”
“舅舅真厲害。”小四、小五有樣學樣,趙莊生也拍著手,笑著說:“舅舅好厲害。”
“哪裡哪裡!”李寶福擺著雙手,大笑著謙虛:“順手而已,順手而已。”
趙莊生割開鴨子脖頸,李寶福就端著加好了菜籽油的木盆接鴨血,三個孩子蹲著看鴨子,貍花貓聞到味叫喚著靠過來。
放完血,趙莊生拔鴨毛,李寶福聞著那味有點犯嘔,便去拿酒和稻草等會兒漂鴨毛。
拔毛辛苦又惹腥,趙莊生一般不讓李寶福來,可架不住三個孩子一步步的試探,起初只是小四扯了根長鴨毛玩,小五看著喜歡就也去拔,兩個哥哥都有了,小六也鬧著要,趙莊生便扯了根白潔泛亮的鴨毛用熱水洗淨,在衣上擦幹交給小六。
小六得了鴨毛,高興得不行,拿著鴨毛去找孫老二。
而趙莊生還沒鬆口氣,小四小五就因眼紅妹妹手裡鴨毛,開始撲哧撲哧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