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圓確定景流玉已經走了,才把衣服一件一件地都試了一遍,櫃子裡的零食掏了幾件自己愛吃的出來。
他本來不想給景流玉留熱水的,看在零食和衣服的份兒上,還是給他留了一鍋。
九點初中下課,要查寢,除了幾個家在本村的學生都得住宿。
女寢歸保潔阿姨和上晚課的女老師,男寢那邊歸保安和景流玉還有喻圓。
景流玉把一群又臭又吵的小孩像趕雞崽子一樣趕回宿舍的時候,喻圓才揣著袖子姍姍來遲。
“不是讓你不用來了嗎?我幫你查就行。”
“我不放心嘛,你什麼都不會,我不來一趟怎麼能行。”喻圓說著伸手摸了摸屋裡的暖氣片,確定供暖沒有問題。
喻圓從小在這裡長大,十裡八村的小孩看見他都眼熟,也知道他是村裡唯一一個考去北京讀大學的,一口一個喻圓哥地打招呼。
喻圓佯裝不滿:“我現在是老師,你們要叫我喻老師。”
實際上他很得意,這樣顯得他在這裡很有人脈,十分受歡迎,尤其是在景流玉面前,他更想為自己賺足顏面。
沒人比景流玉更懂喻圓了,查完寢一出門,他就很拜服地稱贊喻圓:“學生們看起來更喜歡你,我不如你,你得教教我怎麼才能讓學生喜歡。”
“可能這就是一種天分吧。”喻圓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脫下外面的羽絨服,裡面赫然是景流玉給他的衣服,景流玉瞟過一眼,便將視線收回了。
炕不算太大,差不多能睡下四個人,但是和前男友睡一起也挺尷尬的,換衣服更不方便。
喻圓就在中間用膠帶粘了個簾子隔開,他睡炕頭,景流玉睡炕尾。
天太冷,喻圓拖著不想洗漱,鑽被窩玩手機。
景流玉倒是在外面嘩啦嘩啦的,又擦身體又洗臉,對比的喻圓很有怨氣,好像他不愛幹淨一樣。
都上一天課了,景流玉哪兒來的精神?
他從暖烘烘的被窩鑽出來,猶豫去洗個臉洗個腳,景流玉已經帶著一身濕熱的水汽走進來,手裡還端著個熱騰騰的盆子。
景流玉把盆子放在地上:“辛苦一天了,泡泡腳吧。”
喻圓手還撐在褥子上,景流玉又去外面端了個盆子和牙杯,他過來用熱水過了遍毛巾,擰幹給他擦臉,牙杯裡接了水,牙膏也擠好了搭在上面。
景流玉再次催促他:“一會兒水涼了。”
喻圓把腳放進盆裡,臉上也搭上熱乎乎的毛巾,透過毛巾縫隙,他看到了景流玉溫柔賢淑的笑臉,甚至對方已經挽起袖子,露出結實精壯的小臂,蹲下握住他的腳踝打算給他洗腳了,像封建年代的賢惠老婆。
嚇得他一腳把人踹開了。
景流玉跌坐在地上,很不解的問他:“怎麼了?”
還好意思問他怎麼了?這多不合適!
“我自己洗就行了。”他把腳放回水裡,又被景流玉握住了,燙得他面板發麻。
“我手都濕了,不差這點兒了,以後你照顧我的時候恐怕更多。”景流玉已經不由分說地把水澆到他的腳背上。
喻圓開始還不太適應,後來看見景流玉低眉順眼地蹲在地上給他洗腳,肩上還帶著他剛才踢出來的水印,後怕心虛之餘,就感覺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