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人在他面前說這種話,景流玉只會不屑,輕蔑且高高在上的不給對方一點眼神的施捨,不,這種人或許連見他面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實在淺薄無知愚蠢的可怕,給人一種自信的社會中年底層男人坐井觀天後的慷慨激昂,吐出的話也令人聞之生厭,竟然還妄圖用這種東西來教育別人,聽了只想發笑。
但是喻圓抱著碗跟他翻白眼,揚著下巴,自信滿滿教育他的時候,景流玉根本想不起這茬兒,清明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帶著瀲灩的春情,湊過去,輕聲說:“對對對,圓圓說得都對。”
他慢慢貼上去,眼睛刮過喻圓的眉眼,鼻尖,不停張張合合的嘴巴,閉上眼睛,手臂搭在喻圓的腰上。
失去興趣也是幾年後的事情,他現在還新鮮,年輕漂亮的喻圓說什麼他都不覺得煩。
喻圓還是頭一回聽見有人贊同他的想法,結果聽眾聽著聽著嘴巴就要貼到他的嘴巴上了,景流玉長得真好啊,親了太多次,喻圓都形成了條件反射,人家要親他就主動貼上去張開嘴,身體就軟了。
但是這次不行,他一把將人推開,抱著花撇嘴:“滾開!最討厭和你親嘴了,技術真爛!我都親膩了!”
他覺得扳回一城,扭頭走了,回到自己房間上了鎖。
喻圓心裡還是介意,對著鏡子看了好一會兒屁股,又摸了摸,實在沒摸出什麼不一樣,他把照片刪掉,用被子蒙上頭,推卸責任,鬆了也是景流玉捅松的,和他沒關系,誰讓景流玉那東西長那麼大,跟烤的大苞米棒子一樣,誰把苞米天天往屁股裡塞,有時候一塞還是一個晚上,睡覺也不拔出來,都會松的吧!
有機會捅捅景流玉就好了,把景流玉也捅松,就沒資格嫌棄他了!
……
週末,喻圓和志願者去了趟醫院取dna檢查報告,報告顯示,喻圓果然不是王芳和喻強的親生兒子,意料之中的事情。
志願者說:“那我幫你重新登入資訊吧,你再等等,說不定有機會還是能找到他們的,我們已經在聯系當年的煤老闆了,說不定會有線索。”
喻圓知道她這是安慰自己的話,資訊不明,時間又久,誰也不會閑著沒事和自己孩子做個dna檢測,他爸媽多半不知道抱錯了孩子,找人更像大海撈針了。
他點點頭,還是說好,沒有掃興。
志願者起身要離開,看了看喻圓,問要不要一起。
喻圓眼神躲閃,支支吾吾說:“你先走吧,我正好在醫院辦點兒事。”
志願者沒有多問,和他道過再見後就離開了。
喻圓捏著身份證,站在醫院掛號機器前,皺眉,有點兒犯難,應該掛哪個科室呢?
身上披著紅綬帶的導診看見他遲遲不動,熱情地走過來,想要幫忙,喻圓趕緊抬手,一把按下了其中一個科室的按鍵,然後對著人家連連搖頭:“不用了不用了,謝謝你,我知道掛哪個了。”
導診護士沖他善意的微微一笑。
喻圓臉蹭的一下紅了,飛快抽出掛號單,不敢讓人家看見,退出掛號介面,然後大步流星地離開。
四樓,二區。
喻圓捏緊掛號單,生怕掉在地上,一路上左顧右盼,唯恐遇見熟人。
到了四樓,他把外套的領口拉高,半張臉埋在領子裡,瑟瑟縮縮走入二區。
二區挺熱鬧的,到處都是捂著屁股哎呦哎呦的男男女女。
喻圓特意掛了個國家級專家號,雖然是週三,人還是不少,喻圓在角落裡排了十幾分鐘,目光一錯不錯盯著叫號機,在機器叫到【二十一號,喻圓,請到肛腸科第三診室進行就診】之前,像個泥鰍一把溜進診室。
叫號的護士還沒來得及按下滑鼠,喻圓掛了肛腸科的事也因此沒有被公之於眾,令他顏面掃地。
教授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例行問他:“怎麼回事?哪裡不舒服?”
喻圓攪著手,期期艾艾,紅著臉,根本不好意思說自己的訴求:“要不,要不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