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圓踹不開他,只好自己呲溜一下從毯子裡滑出去,仗著走廊裡沒什麼人,赤身裸體跑回自己的房間,景流玉說的話,他一句都不理。
門咔噠一聲被喻圓摔上,房間裡混合著的香氣和熱情氣味,一併被這聲關門聲全部斬斷了。
剛剛還柔情蜜意的大床和房間的氣氛一樣變得冰冷。
景流玉伸出手,揉了下眉心,一切骯髒的想法隨著身體的冷靜消散的徹底。
喻圓這次生氣了,不止是生氣,還有傷心,他的話傷到了喻圓,竟然連送昂貴的禮物都無法哄回。
景流玉第一時間冷靜而理智地判斷,長期使用懷柔方式慢慢把人哄回來是不劃算的,他的時間和精力都很寶貴。
最明智的方式是像當初把人騙到手那樣,設計出一場巧合的意外,喻圓受了挫折,他幫助其妥善解決,那麼矛盾就迎刃而解了。
景流玉是要那麼做的,在他拿起手機的時候,胸口感到一陣濕濡的冰涼。
是喻圓白著一張臉,坐在他身上,然後低下頭時掉下的眼淚。
景流玉見過他的很多次哭泣,沒有像這次一樣,傷心,難過,無措,丟臉,不敢置信。
要這麼做嗎?景流玉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産生質疑,這樣做是沒錯的,萬無一失的,但一定是會讓喻圓再次恐懼流淚的。
落在他胸口上的冰涼眼淚忽然變得滾燙,景流玉喉嚨幹澀,覺得索然無味。
就像上次在教學樓抓到了差點掉下樓的喻圓,景流玉看見他的眼淚那樣。
景流玉不想再讓他哭了。
喻圓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收拾東西走了,景流玉都說和他在一起沒意思的,他要是等著人家主動說要趕他走,那就更沒意思了,多丟臉啊。可是他離開了景流玉怎麼辦呢?他可不想搬回宿舍和那些人擠在一起,他也不想離開這間舒服的別墅。
還有誰能給他提供這麼好的生活呢?
喻圓猶豫了,可他轉念一想,與其被人趕走,不如自己主動走,還能留點兒體面。
他用手背抹幹淨眼淚,坐起來,找了個箱子,把自己的衣服和包統統塞進去。
“圓圓,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別生氣了。”景流玉站在門外,“咚咚”輕輕敲了兩聲門。
“圓圓,我是和你開玩笑的,如果你不喜歡,這種玩笑我以後就不開了好不好?圓圓,我們談談好不好?”景流玉的聲音很誠懇認真,沒有絲毫勉強的痕跡。
以前都是喻圓和別人道歉的份兒,很少有人向他道歉,景流玉一直站在門前,不肯離開,反反複複說對不起,希望他不要生氣。
喻圓收拾衣服的手頓了一下,環視了一圈精緻典雅的房間,決定給景流玉一個機會,原諒他。
門“豁”的一下被拉開,景流玉眼前站著眼皮紅腫的喻圓,他套著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卡其色的短褲,纖細的脖頸上還帶著殘留的吻痕,表情落落寡歡。
景流玉心神一蕩,一股細微的電流從心髒竄流到大腦,電得他的手指一陣痠麻。
他瞥見房間裡躺著的行李箱,喉結動了動,低下頭,握住喻圓的手:“圓圓。”
喻圓抽出來,景流玉又叫他:“圓圓。”
景流玉的表情和態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低聲下氣,喻圓還從來沒見過他這種表情,連追求他的時候都沒有,在景流玉又要碎碎念叫他的名字時,他吸了吸鼻子,問:“你真的是在和我開玩笑嗎?那我原諒你了,你以後不能說這種話了。”
景流玉心髒一跳,湧起一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從哪兒起來的酥麻,低頭在他臉頰上輕輕親吻了一下。
如果換做半個小時之前的喻圓,他一定會乖乖踮起腳尖,再回親景流玉一下,兩個人互相親個沒完,但喻圓只是用手背擦了一下臉頰,轉頭又回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