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翹起嘴角,點開那一幀畫面。
真是個蠢貨,微波爐和加熱板就在附近,都不知道把飯熱了再吃,一整天水米未進,這麼多涼的東西下肚,明天身體能舒服就怪了。
吃得還挺香,腮幫子都是鼓起來的,眼睛滴溜溜的,還要注視著周圍的環境,生怕被人發現了。
景流玉開了麥,輕咳了一聲。
不知道哪兒來的咳嗽聲,喻圓渾身一激靈,後背發毛,差點跳起來,勺子和筷子噼裡啪啦掉了一地,連忙躲在島臺後面。
被發現偷東西吃,還是這麼不體面的吃法,簡直丟死人了。
喻圓摳著手指,含著一嘴的食物,蹲在島臺後面嚼嚼嚼,然後悄悄伸手,把冰箱櫃門推上,裝作無事發生。
“呵……哈哈哈……”景流玉看著監控中的畫面忍不住笑了,他掩著唇,繼而不受控制的大笑出聲,眼睛彎起來,第一次失去了宛若尺量鬥畫的標準笑容,近乎有些不受控制,渾身身體顫抖,伏在床上,用指尖輕輕戳了戳畫面中戰戰兢兢人的小臉。
喻圓在島臺後面蹲了好一會兒,腿近乎蹲麻了,沒等到一個人影,他懷疑是自己精神過度緊張聽錯了,拍拍手站起來,開啟冰箱門繼續吃。
因為太好吃,喻圓把最後一口湯都喝光了,雖然他到最後都沒嘗出來湯是什麼煮的。
撐得挺著腰,肚子都鼓起來了,慢吞吞挪到水池旁邊把所有碗筷盤子刷好,擺進櫃子裡。
他可不想被人說不禮貌,吃完東西也不知道刷碗。
刷碗嘛,喻圓最在行了,他在學校食堂的後廚裡刷了好幾個月的碗,能寫出一整篇關於刷碗的論文。
趁著別墅沒人,喻圓揹著手,溜溜達達在別墅裡面散步消食,左看看又摸摸。
別墅裝潢他上次沒來得及看,現在細看也就那樣吧,他一撇嘴,目光忍不住被樓梯旁邊的花瓶吸引。
金黃色的,薄薄的,透透的,放的位置很顯眼,和周圍裝修格格不入,還特意為它打了一層朦朦朧朧的燈光,弄得像個藏品,看起來就很貴。
喻圓不由自主地伸手摸摸,滑溜溜冰冰涼的,他還以為景流玉和他一樣,那麼有品位,放了一個純金花瓶呢,結果就是普普通通的瓷瓶。
他拿起來看了看,竟然還是個古董,明朝的。
有錢真是燒的沒地方花了,買這種不知道真假的古董,萬一是假貨就虧死了,即使是真的,說不定也是從哪個死人棺材裡挖出來的,多不吉利,都是智商稅,炒作的,等到將來世界金融危機了,賣都賣不出去,還是放個純金的好,平時能擺闊,萬一破産了還能換成錢。
要他說,這些有錢人就是沒有腦子。
喻圓切了一聲,把花瓶小心翼翼放回原處,實木小幾上為了承載花瓶,特意做起了一圈細小的密密麻麻的凸起,恰好能圍住瓶底,天太黑,喻圓的眼睛又有點兒近視,他拿起來的時候沒看見,放回去的時候就更沒看見了。
他剛放回去,花瓶“嘩啦”一聲掉在地上,碎成渣了。
喻圓心一下子涼了,哇涼哇涼,碎的比地上花瓶還要碎,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就算景流玉買到的是假貨,那肯定也很貴,他賠不起。
他努力拼了拼,但是瓶子太薄了,像紙一樣,根本拼不回去,喻圓又急又氣,給了自己一巴掌,恨自己怎麼那麼手賤,非要拿起了看,現在好了吧,徹底碎了,拼都拼不回來。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亂碰人家的東西了。
景流玉本來就開始討厭他了,要是明早看到花瓶碎了,別說留他住下保護他了,不要他賠錢都算好的了!
喻圓抱著頭,蹲在地上,知道自己徹底完蛋了。
他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用那個計劃,犧牲太大了,但是事已至此,他似乎也只有那一種選擇了。
夜半三更,景流玉的房間門被從外推開,喻圓站在他的床前,幽幽地看著他。
本來還想看看景流玉睡覺時候四仰八叉的醜態,沒想到睡覺也像個安詳的死屍,平躺,被子蓋在腋下,雙手交疊於小腹。
喻圓再次做做心理建設,狠了狠心,脫光衣服,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