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看到祈懷月頭頂的妖耳時,他完全沒往小道侶在討他開心這個方面上想,只是下意識地以為又是有人對他的懷月下了毒手。
可當知道祈懷月的這般變化,都是為了讓他開心的時候,諸承淵的心髒近乎有種被人刺得無法呼吸的深刻痛楚。
他這麼好的懷月,這麼乖,會心疼他,會擔憂他,會牽掛他的不快而來安慰他的小九,怎麼可能會和他走到離散的結局?
即使走出占星門,諸承淵也刻意留下一道未散的劍氣,為他帶來了占星門門主不敢在他面前說出的離散卦象。
諸承淵不願相信,也不能相信這卦象預示的命運。
可是所有占星門長老的唏噓神態,占星門封鎖宗門的動作,都如同在滾燙沸油上點燃的一小顆火星。
難道他們以為,封鎖住宗門的護陣大法,就能抵擋住他的劍了嗎?
觀淵劍尊的眼眶微微發紅,漆黑的瞳眸卻發冷得近乎擇人而噬,是一種如同護崽的兇獸發覺幼崽被搶奪走,近乎恐怖的流淌而出的實質化的殺意。
若是他的懷月與他分離,即使將修真界攪得天翻地覆,他也要找到他的小道侶。
躺在師尊懷中的祈懷月,完全沒感覺到這股殺意,只是感覺到外界氣溫微微發冷,下意識地更深貼近師尊的懷裡。
劍尊意識到他的失態,可他不願讓他的小道侶擔憂。
“懷月,無事,我……很喜歡……”
縱然喉嚨間如同墜滿讓他難以言語的沙石,諸承淵還是一字一句道。
“我愛你的所有面孔,無論是人族,還是……妖魔,只要是你,我都會喜歡。所以,懷月——”
劍尊漆黑的眼眸如同這世間最貪婪的惡獸,又像是最窮兇極惡的妖魔,盯著他在世上唯一的,也最心愛的寶物。
“不要離開我。無論發生了何事,都不要離開我。”
祈懷月被師尊這樣的眼神看著心底發軟,他連忙點頭,捧著師尊的臉,小心翼翼地親了師尊許久,劍尊才從那恐怖的緊繃神態中慢慢放鬆下來,用力地按住了少年的腰身,一寸寸緩慢而仔細地品嘗這個近乎有些苦澀異味的吻。
諸承淵用力地親吻了很久,他不願浪費祈懷月的心意,便引動靈力流轉著,讓祈懷月頭上再度出現了毛茸茸的大耳朵。
與人類不同的毛茸茸雪耳柔軟又敏感,諸承淵僅僅是幾次呼吸親吻,就讓祈懷月羞恥得臉色染紅,幾乎有一種難以呼吸的窘迫感覺。
他後悔了!
他再也不要變出妖族的耳朵了!
為什麼妖族的耳朵會這麼,這麼……奇怪啊?!
祈懷月內心無語凝噎,等一切結束後,他顫抖的手用力按住自己的大耳朵,試圖把這不該存在,觸感又太過敏銳的毛茸茸耳朵按回去。
然而劍尊似乎從中得到了幾分意趣,男人身上陰沉的,如同籠罩著多年不散的烏雲的低氣壓,終於緩緩消散開來。
諸承淵輕柔溫和地吻著少年的臉頰,如同安撫的吻,又如同為他剛剛對小道侶做出的過分舉動而表示歉意。
祈懷月抽噎著,卻還是在師尊的安撫中一點點平靜下來,最後乖巧地躺在師尊懷中,進入了安寧的夢鄉中。
夜色深沉中,觀淵劍尊的黑眸目不轉睛地,如同佔有慾強的兇獸巡邏著自己的領地般,一遍又一遍描繪著祈懷月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