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懷月心頭的疑惑更大了,他看了看孟玄素,又看了看閑逸自在的老人。
“不知,天霄宗的宗主是何人?”
孟玄素已經連譏諷祈懷月的興趣都沒有了。
只怕是修真界的三歲小兒,都不可能不知道天下第一大宗宗主是何人吧。
他現在真的相信,祈懷月就是個神智時而不清醒的傻子。
他才不會欺負比他弱的小傻子。
“我們宗主叫連奕鏡,道號觀鏡真人,腰間以鏡玉為飾,你要是遇見我們宗主……”
孟玄素憐憫地看了一眼祈懷月。
“你也不用擔心,我們宗主不會欺負……”在老者的“注視”中,孟玄素勉強將快到嘴邊的小傻子嚥下去,“……你的。”
祈懷月認真看向孟玄素。
“不知道孟師兄,能否將我引薦給宗主?我絕不會做出越矩之事的……”
他只是想要確定,他曾經見過的人,比如說善靜大師,與這個世界的天霄宗宗主有多少不同,又或者有多少相同之處。
孟玄素古怪地問道,“你找我們宗主做什麼?”
看著祈懷月那一身不僅僅是錦衣華服,簡直可以說寸絲寸金的靈衣,孟玄素的眼神逐漸變得怪異。
“該不會,你是,我們宗主的,私生子吧?我告訴你,我們宗主和宗主夫人可是修真界出了名的恩愛道侶,你若是想破壞這段姻緣,別說宗主不可能認你,就連我也……”
祈懷月哭笑不得,他怎麼也沒想到孟玄素竟然能將他的身份牽扯到這麼十萬八千裡也打不著的距離。
他和那位善靜大師,到底在面容上有哪點相似啊?
只是聽著孟玄素說的宗主與宗主夫人極其恩愛的話語,他心中還是有些許沉重。
如果這裡的世界是真實的過去,那麼親手殺了自己心愛道侶和家人的連宗主,到底經歷了什麼?
祈懷月甚至有些不敢多想。
就在這時,孟玄素滔滔不絕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周遭的一切蟬鳴似乎在冰寒中寂靜下來,祈懷月隱約間有所預感,他一寸寸僵硬地扭過頭,聽到師尊不緊不慢走來的聲音。
“若是想了解天霄宗更多事物,懷月,為何你不直接問我?”
祈懷月百口難言,之所以找上孟玄素和老人,而不是直接問諸承淵,他確實是因為有一個說不出口的想法。
如果從談話中他真的能確認,這裡真的是幻境,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對披著孟玄素臉的怪物動手。
可如果,他察覺到了“師尊”的虛假之處,他真的能毫無阻礙地,對著師尊的臉,刺出元神中師尊給他的劍氣嗎?
因著這份猶豫,祈懷月才找上了孟玄素。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就這麼不到幾刻的時間,師尊竟然就從房間裡朝他找來了,而且似乎還聽到了不少他和孟玄素,以及老人的對話。
祈懷月有些懊惱,他本能地轉身,朝著如覆蓋寒霜般的青年奔去。
“師尊!”
祈懷月拉住青年的手,烏黑的瞳眸如同想討人歡心的幼崽,泛著瑩潤的亮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