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之我,能不讓你受苦,知道這一點,我就足夠了。”
看著少年人身上的錦衣華服,佩飾高雅,諸承淵並不想要知道,未來之他是得了怎樣的際遇,才能走到能用得起這般昂貴之物的地步。
他只知道,未來的他,想必是用盡畢生心血,奉上最好的一切,才能護出如今站在他面前,不受半點損傷磕碰的柔軟稚嫩的少年人。
可現在的他,並沒有未來的他,能保護少年無憂無慮,給予祈懷月世間最好之物的能力。
諸承淵的心,突然一寸寸沉入深淵中。
若是少年知道松竹山的環境如此惡劣,或許,祈懷月會更加想要尋找到未來的他,盡快從此處離開吧。
對於少年而言,這自然也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青年握著他手的力道很緊,祈懷月能感覺到,青年似的諸承淵,身上低壓般冰冷的氣息,代表著沉悶的心情。
只是他不明白,只是這一句問話,為什麼會讓師尊不開心?
祈懷月突然生出了迫切的,想要讓諸承淵開心起來的渴望。
他認真拉住了諸承淵的手。
“師尊對我一直很好,也一直不會讓我難過。可是師尊呢?師尊現在有沒有遇到什麼難過的事情,或者是棘手的敵人?”
想到元神中,師尊留給他的三道大乘期修士的劍氣,祈懷月突然有了一種振奮的,彷彿終於知道該怎麼把核武器用出去的欣喜感覺。
“我有好多法寶,還有能殺敵的劍氣……”
看著祈懷月如同是迫不及待展示著自己擁有的小金庫的幼崽般的激動神色,諸承淵輕輕捏住少年如同獻寶般拿出的儲物戒,然後鄭重又輕柔的,將還沾染著少年體溫的儲物戒,放了回去。
“我一件都不要。”
諸承淵垂下彷彿覆著霜雪的眼睫,漆黑如夜的沉色眼眸,只看著祈懷月。
“我……只要你平安。”
祈懷月興致勃勃地笑著,少年的眉眼彎彎,清亮又明麗。
“我當然會平安的,現在的我,也能保護師尊了。”
諸承淵心底,似乎出現了一片不能說出口的,也無法填滿的深不見底的空洞。
如果他不能一件珍寶都不能給予給祈懷月,還要索取少年身上僅剩的法寶,甚至需要他未來弟子的保護。
他還能有什麼理由,留下被未來之他好好保護,珍之若寶的弟子呢?
諸承淵牽住祈懷月的手,第一次希望,這條回臥間的路,長得永遠都不要有盡頭。
木門被輕輕推開,祈懷月已經隱隱相信了幾分重回千年前修真界的說辭,他帶著幾分好奇地打量著師尊曾經的臥室。
古樸淡雅的擺設,潔淨整齊的桌椅床枕,縱然沒有道玄殿氣勢恢宏,寬敞無邊的明亮大氣,可在窗外明亮的月色照耀下,卻仍然有一種讓祈懷月忍不住依賴的溫暖如家的感覺。
師尊在還是天霄宗弟子時,原來睡的是這樣的房間。
祈懷月突然有了一種,彷彿參與了千年前,他還未曾出現的師尊人生的滿足感。
諸承淵平靜道,“你先沐浴更衣吧,房室簡陋,我為你收拾床鋪。”
祈懷月知道要燒出一桶熱水沐浴,是多麼麻煩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