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擔心祈懷月不懂他的意思,池歸夜可以強調了一下。
“與我一樣。”
祈懷月艱難地理了理其中的邏輯。
池師兄的意思,難道是覺得,凡是長得好看的,都要戴面具?
盛登星突然問道。
“池師弟,為什麼從前不送我面具?”
池歸夜平靜地瞥了盛登星一眼,漆黑眼眸莫名就透出了一種“你配嗎”的幽幽冷感。
容明玦的笑容也不由僵在了臉上。
雖然作為劍修,他從不在意自身的容貌如何,然而配上池師弟和盛師弟剛剛的對話,他莫名就有種什麼都沒做,就被人罵了一句長得醜的感覺。
而且這個人,還是一直不愛說謊的池師弟。
在容明玦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前,祈懷月立刻說道。
“其實我覺得,容師兄和盛師兄的姿容,在我見過的修士裡也是排名前列的。池師兄之所以不給兩位師兄送面具,應該也是覺得師兄們很強,不需要面具遮掩吧?”
池歸夜觸碰著劍鞘的指尖一動,他沒有想到,祈懷月竟像是心有靈犀一樣,讀懂了他禮物下的真正想法。
這塊面具,並不是容貌出眾者修飾或顯示不同的飾品,而是一種遮掩品。
果然,只有小師弟才能明白,這種不能言說的苦衷。
池歸夜的眼神柔和了幾分,他主動說道。
“除了純黑色的,我還有其他顏色的面遮,小師弟可要來看看?”
祈懷月本來想拒絕的,可這一刻,池歸夜從眼神裡透出的渴望,就如同漠然在寒夜中孤獨行走了太久的旅人,突然遇見了與自己同道的同行者的喜悅。
祈懷月的心髒觸動了一瞬,他突然明白了,這或許就是他了解池師兄為何一直戴著面具,為何從不願與他人親近等種種行為的最好時機。
如果錯過了此刻,也許就像前世一樣,他不會再有機會瞭解池師兄的心結。
“好。”
池歸夜深深地看著祈懷月,修道百載,他鮮少有過如此輕松,甚至是想將人主動帶到洞府的心情。
池歸夜伸出手。
然而祈懷月的肩頭上,巨羽妖鷹幼鳥警惕地探出頭來,圓圓而充滿警惕的黃色眼瞳瞪著池歸夜,警惕地叫了兩聲。
幹嘛呢?
趁著我的大主人不在,想對我的小主人動手動腳是吧?
格外明白人性的巨羽妖鷹幼鳥,甚至無師自通了捧高踩低的道理。
即使它清楚眼前這個人類擁有一劍戳死它的能力,可比起給了他最危險恐怖感的那個人類,那還差得遠呢。
“師淵”簡直像老鷹護著自家崽一樣,恨不得將祈懷月整個都蓋在自己翅膀下藏起來。
祈懷月有點無奈地抱住了幼鳥伸得長長的脖子。
“不許鬧了,你再胡鬧,以後我就不讓你出來了。”
巨羽妖鷹委委屈屈地嚶了一聲,最後只能看著祈懷月扯了扯池歸夜的衣袖。
“師兄,我們走吧。”
池歸夜將剛剛巨羽妖鷹恨不得將少年完全護住的場景看在眼裡,他的黑眸深了深,突然轉向容明玦。
“我只想帶小師弟進府。”
容明玦有點頭疼。
他的師弟們,怎麼都如此我行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