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承淵輕聲喚著祈懷月的名字。
修真界第一人,少見地在一個難題面前手足無措,甚至不知該如何解決。
他可以用觀淵劍殺死所有敵人,卻唯獨不知道該如何止住小弟子的眼淚。
“可想要糖畫?紙鳶,或是木馬?”
修真界的正道魁首,只能想到這些傳聞能哄孩童開心的玩具。
然而諸承淵對他越好,祈懷月此刻越是心如刀絞,他絕不能接受前世師尊飛升失敗的那一幕再度重演。
祈懷月努力止住自己眼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松開手,別過頭說。
“師尊,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雖然因為這具身體營養不良,無論個子還是身形都比同齡人小上不少,但這個年紀的人在凡間,都可以娶妻生子了。
祈懷月想著,不自覺地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諸承淵蹙眉,完全偏心的修真界第一人,看著自家小弟子如同雪白皎月般出眾悅目的面容,不知為何生出淡淡的不悅。
“修真之人,若想攀登大道,應守持元陽,靜心修煉。風月之事,得道後再想也不遲。”
祈懷月原本一腔悲情愁緒,都被師尊這番話逗笑了。
師尊果然還是和前世一樣不通風月,只一心向道的無情劍尊啊。
若是這世間修士都想著得道後再解決個人問題,那麼除師尊以外的人,估計都只能絕嗣了吧。
“是是是,師尊我都知道了。時候不早了,我應該回去了。”
諸承淵淡淡道,“你要去何處?我本就要一人常住觀淵峰,替我照料靈植。”
祈懷月這才想起自己被送過來的原因。
他有些猶豫地看著觀淵劍尊,卻也想不到打消師尊念頭的說辭。
算了,師尊想讓他住進觀淵峰,他就住進觀淵峰吧。
這一世他沒有答應成為師尊的真傳弟子,想來不久後就有更名副其實,天資超絕,又尊師重道的弟子,成為師尊的徒弟。
到時候師尊的注意力就會從他身上移開,像前世全心全意愛護培養他一樣,培養那個徒弟。
他不如在師尊還沒收徒前,好好珍惜和師尊共度的最後一段時光。
“好。”
祈懷月猛地想起了什麼,“師尊,您千萬不要收盧固修當弟子,這人居心叵測,一定會牽累您的。”
諸承淵問,“盧固修是誰?”
祈懷月回答,“就是山腳下被您定住的那個人啊。”
諸承淵垂眸看向他的小弟子。
他沒有手刃那人,全因祈懷月求情,他又怎麼可能去收一個對祈懷月下手的惡徒為弟子?
更何況,自見到祈懷月之後,他早已認定了他唯一想收的小弟子。
觀淵劍尊認真朝著自己呆呆的小弟子解釋。
“……我沒有親自動手殺他,是因為你不願讓我沾染因果。既然如此,我將此人交由執刑司處置。他死在執刑司裡,又怎會成為我的弟子?”
祈懷月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又覺得師尊這番話好像沒有半點錯處。
“可是,師尊,萬一,萬一……執刑司把他放出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