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宗主,謝謝……這位仙師,我一定會遵守門規的。”
雖然不知道這門規為什麼在他前世沒有,祈懷月把這個疑惑壓在心底,決定入門後一定要熟背門規。
他現在不是師尊的弟子了,日常弟子的功課,他更加要努力補上!
然而對他的這番回應,觀淵劍尊似乎不甚滿意。
“我姓諸,名承淵,道號觀淵。”
為什麼師尊在向他一名雜役弟子做自我介紹?
在觀淵劍尊的注視中,祈懷月有一點迷茫。
他試探性說道,“諸長老?”
諸承淵身上生出的寒氣,像是萬年不化的冰山。
“……”
“觀淵尊者?”
“……”
在師尊冷淡的注視中,祈懷月急得差點連汗都要冒出來了。
到底是哪裡不對?難道是他的稱謂出了問題?
看著少年烏黑的眼眸水汽茫然,急得像下一秒要落下眼淚的模樣,諸承淵再度開口道。
“……新入宗的弟子需要修習功課,日後我負責教導你的修煉功課,你若不願喚我師尊,可以——”
諸承淵看著他,沉寒平靜的眼眸,像是皚皚不化的雪山。
“喚我一聲見習師父。”
祈懷月的唇翕動了一下,即使再如何想騙自己,師尊的這番舉動與他無關,他也不可能自欺欺人,天霄宗的太上長老,是因為閑極無聊,才想去做一名連外門弟子都看不上的見習師父。
見習之師,只是雜役弟子名義上的師父。
大部分雜役共同尊奉一位名義上教授修真界常識和修煉功課的師父,這種僧多肉少的崗位,即使能被無數雜役弟子追捧討好,宗門內也不會有多少正經修士能看上這種身份。
如今,僅僅因為他不肯拜師到師尊門下,師尊竟然寧願遷就他,從風雪不沾的太上長老之位走下,屈居在這種位份上……
這一刻,明明相隔百年歲月,一世生死,祈懷月卻彷彿看到了觀淵劍尊的殘魂,落到他面前時,專注看向他的模樣。
就如同,他是師尊此生唯一牽掛。
——師尊,我並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然而千言萬語,堵塞在喉頭,在觀淵劍尊的注視中,祈懷月的聲音有些沙啞。
少年小聲的,如同風雪中被人抱入溫暖衣袍,細聲叫喚的貍貓幼崽。
“師尊。”
諸承淵垂眸看向他,一眼足以讓外人膽寒的冰冷黑眸,看向祈懷月,卻有種沉穩安定似的溫和沉湧。
“懷月。”
兩人對視間,有種誰都無法插進的溫情氣氛。
孟玄素輕咳一聲,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宗主的存在感竟然如此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