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根的浮萍本來就走不遠,在前世漂浮二十多年已經是極限,地球的柳絮永遠無法和阿瑞斯的星雲共舞,強求帶來的只能是痛苦。
【你現在求生意識很低】
[嗯]
【她讓你好好生活】
[……原來你還有偷窺別人記憶的習慣]
【……】
[地球的戚宴確實一直努力活著,但他現在死了]
【你不想回地球?】
[知道答案的問題就沒必要再問了]
【……臨別禮物,如果你想聽故事的話我可以給你原聲模擬】
[謝謝……]
戚宴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閉上眼睛。
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跨越時空的思念幾乎要將他淹沒,睫毛顫抖,喉結滑動,下頜酸澀,有些哽咽。
他好像重新回到了霜降後的那個夜晚,蒼老溫和的聲音一點一點敲開他的靈魂。
粗糙的手一遍又一遍拂過他的臉龐,刺撓的有些癢,她笑著叫他小犟驢,他再一次努嘴,卻沒再反駁這個外號。
她把他禁錮在懷裡,用熟悉的帶著方言調韻的普通話說著雪的故事。
不知是哪吹來的風,隱約間好像又聞到了摻著樟腦丸味道的緬桂花香。
朱威尼悄悄看著黑發蟲閉上眼,蹙著眉頭,顫著睫毛,心下的恐懼消散了一些。
至少有蟲陪他一起害怕。
哽咽地嘆了一口氣,也學著戚宴閉上眼睛平複心情,試著坦然面對死亡。
蒼老溫和的聲音起起伏伏,年少的小男孩安靜地靠在婆婆腿上,有些刺骨的晚風透著窗戶縫隙吹進來,他的心也一直揪著。
【最後啊,雪孩子融化了,化成一灘清水,在陽光照耀下,水變成蒸汽,幻化成雪孩子模樣的雲朵,升上了天空。】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故事。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故事]
回複依舊,白雲蒼狗。
睜開眼,睫毛帶起一陣轉瞬即逝的濕意。
那個大塊頭已經走到戚宴身前一米。
“告訴我你的名字和身份。”
“卡爾勒姆·阿斯。”
戚宴一直低著頭慢慢抬起,勾起的嘴角帶著惡劣。
“通緝犯,價值100,000,000派克。”
大塊頭和朱威尼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