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千佑嘴角微勾，露出小虎牙：“我也愛看周導的電影，你最喜歡哪一部？”
“……”
沒注意到身邊人僵硬的表情，他自顧自繼續分享。
走在右側的周凜眼尾微挑，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瞥向他們的方向。韓千佑說得更起勁了。
冰冷的鏡頭懟到正前方，他深呼吸一口氣，唇角揚起禮貌的笑意：“都喜歡。”
韓千佑纏著他，兀自分享自己深刻的電影觀後感。說出的話飄進周凜的耳朵，正好達成目的。
“沒想到這次的執行導演是周導，太驚喜了……”
硬著頭皮聽完套公式般的誇贊，耳邊飄來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下意識循著聲音回望，那邊空蕩不見人影。
車子駛過空曠的道路，窗外悄無聲息飄雪，絨毛般溜過車窗。
旅程第一站是日月山。
顛簸的商務車內，眾人後知後覺想起個重要的問題，有人提出疑問：“導演，門票費用由節目組報銷嗎？”
戴著墨鏡的導演露出計劃得逞的一笑：“請注意，在最初的規則宣佈中，節目組只報銷機票和住宿費用。”
“啊？”韓千佑不可置信睜大瞳孔，有錄制經驗的人已經開始搜尋門票費。
一直坐在後排沒說話的徐望津默默舉起手機，將價格公佈在眾人的視線裡。
“青海湟源日月山景區，淡季四人門票費一共一百二十元，將從一萬元經費中扣除。”
導演恰時宣佈費用，給初到第一站的幾人當頭一棒。
“這才第一站，後面還要去這麼多地方……導演你不當人。”秋明霜表情誇張控訴。
導演微笑點頭，再次冷酷戴上墨鏡。
快到景區入口處，羊群隱隱浮現。小山坡邊，牧民牽著耗牛四處轉悠。
“你們知道日月山背後有一個美麗的傳說嗎？”秋明霜忽然開口。
她放下補妝鏡，食指在空中虛晃一下：“……唐太宗封李氏為文成公主，下旨嫁於吐蕃王松贊幹布。冊封後，皇後召見文成公主並賜予她一面日月寶鏡……說是可透過這面鏡子遠眺長安景象。”
車內驀地安靜，伴隨輕微顛簸，清亮的女聲滲透在狹小空間裡。
“文成公主穿過赤嶺山到達吐蕃鏡內，風沙肆虐，遠山蒼茫……”
說話聲不高不低，清晰落入每個人的耳畔。
稀薄寒意鑽進呼吸道，搖搖晃晃一段車程，終於抵達景區入口處。
踩進雪地鑽進刺骨的寒冷。薄薄一層雪鋪在地面，露出斑駁的淺褐。
米白色皮毛融進漫天飛雪中，兩角間戴著鮮豔的玫紅大花，繩索緊套鼻環牽引著往前。
無人機掠過高空，景色一覽無遺。
“這裡就是日月山嗎？”韓千佑挑眉往裡瞅，山腳廣場矗立著文成公主的漢白玉雕像。
登至山腰處。從轉經筒長廊走過，龐大的經幡躍然眼前。
何寂走在隊伍末尾，路面濕滑。將注意力集中在前方，一個沒站穩差點往前栽倒。
腰間虛晃過一雙手，修長的骨節佩戴枚銀戒。順著戒指閃爍的方向看過去，周凜漫不經心將手插進衣兜。
“看路。”
不鹹不淡丟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