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止沉默片刻後道:“他想要整個修仙界陪葬。”
前世他知道這些事時已經晚了,佘山上弱孃的哭喊也換不回蘇玄墨的理智,他固執地恨著整個修仙界,指使黑衣人大肆屠殺,每一個反抗他的家族都被屠殺殆盡,屍橫遍野,到最後那戰火居然牽連到了人間,致使百姓苦不堪言。
朱雀的烈火燃遍凡間的每一寸土地,那時無論是修士還是凡人都在為曾經相信蘇玄墨而付出代價。人間哀鴻一片,沈修止最後領著修士負隅頑抗,可到底是大勢已去,便是他們再怎麼努力都無法戰勝手握朱雀的蘇玄墨。
蘇玄墨最後來巡世宗要求開啟覷天,他順勢而為,即使殊死一搏也是無奈之舉,但他有私心他想再見蘇閣一面。
“他為了他的妻子,早就入魔了,他便是下一個江河。”沈修止之眼中的冰寒徹骨,臉繃緊得像一塊岩石,“他恨極了修仙界,恨極了每一個修士,他無法將那人複活,落得死生不相見的結局。”
蘇玄墨已經和卿卿歸隱,可是他的父親捨不得靈力強大的孩子,本就有心把家主位傳給他。他頭上還有一個哥哥,蘇聞道嫉妒發狂,當他知道弟弟和凡間女子有了首尾,還小心地為他瞞著。直到蘇玄墨覺得時機成熟,向上一任蘇家主坦白後,他趁機為父親支招,既讓蘇玄墨徹底無緣家主位,又能把他永遠留在蘇家,為蘇家當牛作馬。
即便後來蘇玄墨兢兢業業,蘇聞道也沒有放鬆警惕,直到蘇閣兄妹出生,蘇玄墨才在蘇聞道面前低了頭,保下這兩兄妹,也給了蘇聞道一個能夠拿捏他的把柄。可惜所謂的叔侄情深,也不過是蘇聞道報複的一環,這兩兄妹是麻痺蘇聞道的棋子,讓他放鬆對自己的警惕,最後徹底控制蘇家,架空蘇聞道。
葉晚照突然想起蘇聞道的私心,與之前相比,有不同之處,他大膽猜測,“我想蘇聞道已經被他控制。”
梅疏瑤皺起眉頭,輕咳兩聲,眼中散發出銳利的寒光,“他既已入魔,只怕蘇家主已經死了,畢竟好久沒見蘇家主露面。”
這個猜想令他汗毛豎起,冷汗涔涔,“若是這樣,那蘇家的追殺令都是蘇玄墨發出的。”
“這才是修仙界,真正的劫難。”
蘇閣在一旁默默地聽著,冷汗打濕了他露出的脖頸,他輕聲道:“即便他想讓整個修仙界為他的夫人陪葬,可人死不能複生,他又能如何?”
沈修止默默道:“所以前世他也曾找我合作,希望我能為他開啟覷天送他重生,回到他夫人還活著的時候。”
梅疏瑤輕敲著扇子,“卻沒想到重生的居然是蘇閣。”
他想蘇玄墨差一點就贏了,今生他有前世的記憶佔盡先機,卻為何還是引著蘇閣來巡世宗,而不是一開始就帶著黑衣人攻打巡世宗與修仙界開戰。
若是從前沈修止還不明白,可經歷了這麼多事,他已經隱隱猜到蘇玄墨要做什麼。
他道:“這一次他的目的也很清晰了。”
葉晚照還想繼續追問,聽到一陣嘈雜,正是他的大弟子花重影,他從未如此慌張過。
花重影第一次只是敲了門便推門而入,“師父,人間山火不停,百姓們流離失所,田裡新長成的稻穀都在火焰中化為灰燼,不少河流也幹涸,已經亂作一團了,不少家主和凡人都投靠了蘇家。”
更令人驚訝的是,人間繁華都市憑空搭了一個戲臺子,專演蘇飛瑩和江雨岸為一己私慾,叛逃出蘇家,放出朱雀為禍蒼生的戲碼。沈修止和蘇閣在戲文中變成為了幫助妹妹的罪魁,背靠巡世宗嚯嚯不少世家,混種靈力釋放都是他引導的。沈修止虛有其表幹盡齷齪事,對自己的弟子圖謀不軌,還縱容他為禍人間。
這些汙糟糟的大戲在各地上演,凡人只當樂子看,可隨著修仙界亂起來各地都有混種,靈力自爆不只傷修士,還連累無辜的凡人,一時間人人自危,竟將矛頭都對準了巡世宗。
花重影收集到的情報不止這些,“蘇玄墨成對世人宣告是巡世宗和江家養出了朱雀,致使人間大亂。”
梅疏瑤連忙追問,“那花家和葉家呢?”
花重影十分焦急卻又無可奈何,“花家族和葉家主已經率領弟子鎮壓那些趁機作亂的家族。”他補充道:“江家現在組織人手在各地救災,可是也是杯水車薪,根本救不過來。”
自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領著眾弟子巡視沒有休息的蘭澤風塵僕僕地趕上孤眠峰。
“三位宗主許多流民聚在山下叫囂,弟子們又不敢對凡人動手,怕造下殺孽。”他恨恨道:“這些凡人以為是巡世宗害得他們流離失所。”
山下聚集了不少百姓都不是巡世宗境內的凡人,他們從四面八方趕過來,只為求一個公道。這些凡人分工十分明確,年輕力壯的人扛著農具與修士對峙,雙方都不敢大動幹戈,修士怕自己手中沾了無辜凡人的血,引出心魔,到飛升時功虧一簣,凡人力薄只能緊緊握著鋤頭,大聲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