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浮屠,隨本帥沖陣!”
宗翰大吼,兩千鐵浮屠隨之湧動,可胯下馬剛小跑兩步,就被彈子擊中,沒法沖出密集彈幕。
真正遭遇沈家軍,宗翰才深切體會到,這是一種怎樣的被動,此時想繞開沈家軍,沖擊兩翼的西軍,已經遲了。
西軍與沈家軍形成的半圓包圍圈,把他們堵死在汴水南岸,大隊騎兵沒機會沖起來,接下來只能近身搏殺。
“馬上渡河!”
宗翰當機立斷,耗在這裡廝殺,尤其是與沈家軍糾纏,損失會極為慘重,不如下令渡河,走多少人,算多少人。
擠在後面的騎兵,在各級軍官指揮下,迅速下馬,帶著戰馬登船。
兩軍相距百步,沈浩下令全軍停止前進,要用火銃營消耗對方,這招著實陰損,宗翰束手無策,進不了,退不得。
這位武功蓋世的女直東路軍元帥,從未打過這麼憋屈的仗,而左右兩翼,先是與西軍騎兵互相射箭,各有傷亡,隨著彼此接近,最終發展成混戰。
火銃營射擊十幾輪,總共打出近萬枚彈子,槍管開始發燙,沒法繼續裝火藥,沈浩這才下令:“長矛兵,隨我出擊!”
兩千七百名長矛兵,分九排,每排三百人,大踏步向前。
被動捱打,死傷近兩千人的女直騎兵,紛紛下馬,瘋了似的,撲向沈家軍。
沈浩拎著重劍,一馬當先,直奔被近千鐵浮屠層層護住的宗翰,擋路的女直兵,被這牲口手中黑劍,一片一片拍飛起來。
“來得好……”
宗翰咬牙切齒,沈浩隻身殺過來,在他看來,等同送死,沒了主將,沈家軍必然分崩離析。
…………………
“不好了……聖上……出大事兒了!”
一文官跌跌撞撞跑入延福宮主殿,大殿上,柴熙瑞正和重要的文武官員商議,如何整軍、安民。
十多位文武重臣以及柴熙瑞,被這突發狀況搞得臉色陡變,以為宗翰反悔,劉文泰見跑進來的五品文官,是自己的門生,沉聲喝問:“何事驚慌?”
“大人……聖上……”這五品文官呼喊聖上時撲通跪下,帶著哭腔道:“今晨,西軍,沈家軍,同殿後的女直騎兵開戰,女直方面,戰死六千多人,宗翰差點喪命,被建鄴府參將沈浩斬掉右臂,宗翰逃過汴水後,派人給微臣傳話,說聖上背信棄義,不守盟約,不日還會南下,那時必將把汴京夷為平地。”
“什麼?”
柴熙瑞大驚失色。
又是西軍,又是沈家軍,又坑了他一次。
“該殺,都該殺!”柴熙瑞失魂落魄呢喃。
“聖上三思啊,西軍是大周最後的戰力,不能亂,王家不能動。”定國公魏威慌忙跪下,為王鬥求情。
“那如何是好?朕拿什麼平息宗翰的怒火?”柴熙瑞雙手抓著龍椅扶手,上身前傾,沖定國公咆哮。
“定國公說的沒錯,這種時候,西軍,王家,動不得。”劉文泰話鋒一轉,道:“不過,沈家軍區區數千人,掀不起大亂子,臣以為,斬了沈浩,拿沈浩的人頭,向宗翰賠罪,或許有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