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沉便是他們的大哥,隨顏欽姓,他本來就是大哥的家屬,這麼說全然沒有問題。
現在怎麼看,怎麼不對勁,顯然,尉遲宴禮一早便知道他一定會跟出來,甚至於父母都知道這個事情。
但是他們在他要出來的時候,已經果斷的拒絕了他,也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池宴許給雲馳換上了厚衣服,家裡的地龍也燒了起來,屋子裡逐漸暖起來了,池宴許帶著雲馳一起在屋子裡睡了個午覺。
晚上顏沉為他們準備了接風宴,他們便住在顏府的對面,不過走兩步的路程。
夜色降臨的早,風雪又急,雲馳不願意出門,鑽在池宴許的懷裡,哼哼唧唧的讓人將吃的送到屋子裡來。
眾人拿他沒法子,只能照做了。
尉遲宴禮一家子去了顏沉府上用餐,對面屋子十分熱鬧。
來送餐的丫鬟在跟池宴許說道:“聽說謝大人也來了。”
池宴許給雲馳喂飯,沒有理會下人。
丫鬟繼續說道:“四少爺沒有聽過謝大人的名字嗎?他很厲害的。”
池宴許這才抬眸看她,她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就知道是她想要去見一下謝大人,心中不由嘀咕了一句,這個謝大人該不會是謝淮岸吧?
他仔細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可能,畢竟今晚是他們家宴,謝淮岸總不能這般不知情識趣,不請自來,顏沉夫人家倒是姓謝,便道:“你若是想去見謝大人,去便是。”
“真的嗎?”脆桃立即眼睛亮晶晶的,隨後又覺得不好,沖著池宴許行了個禮,道,“少爺大度,奴婢逾矩了。”
池宴許倒是不在意,繼續喂雲馳吃飯,雲馳嚥下飯菜,問了句:“謝大人是誰呀?是爹爹嗎?”
“當然不是,你爹是我。”池宴許替他擦掉嘴角的飯粒,“你可不能隨便認爹。”
“是淮岸爹爹嗎?”雲馳看向池宴許,一臉認真的問道。
池宴許頓了一下,問道:“你小子,滿口胡言。”
“謝大人名喚謝知追,三年前高中狀元,遊街的時候,比那探花郎還俊俏,滿城的閨閣千金都為他傾倒。”脆桃追憶當時的盛景。
池宴許拿著的碗一抖,摔在地上,脆桃立即上前收拾,道:“少爺,當心,奴婢幫你換新的。”
池宴許有些茫然,謝知追!是謝淮岸!真的是他。
那是他的字,池宴許一直記得。
池宴許回過神來,趕緊問道:“謝大人還在顏府嗎?”
“應該在吧。”脆桃撿起破碎的碗,應道。
池宴許管不了那麼多,立即沖出了院子,朝著大門奔去,心中洶湧的思念在這一刻具象化了。
下過雪的地面濕滑無比,明明剛剛有人掃過雪,此時又積了薄薄的一層。
池宴許沖出了府門,對面便是顏府,一輛華貴的馬車正起步,在雪地上壓出兩道清晰的黑色的輪印。
是謝淮岸的馬車。
池宴許心裡無比篤定,他提著衣擺,朝著馬車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車夫對車內的人道:“大人,雪大了,我們快些回去。”
“嗯。”謝淮岸冷沉著臉,默然的應了一聲。
馬夫揚起皮鞭,抽在馬屁股上,馬兒加快了腳步。
車外是呼嘯的北風,他盤著手中的珠串,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戾氣,他知今日尉遲家的人來京,上門檢視,卻被他們含糊混過去,來日,他不會讓他們好過。
“謝淮岸,謝大人!哎喲——”忽然,他聽到有人喚他的名字,隱隱約約的聽不真切。
謝淮岸掀開窗簾,朝外馬車後面看去,白茫茫的一片,並未見到任何人的身影,看來真的聽錯了。
池宴許從雪地裡爬起來,滿身都是雪,好在北方的雪不會弄得人髒兮兮泥濘不堪,抬眼看去,哪裡還有馬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