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章 謝淮岸就算在說胡編亂造……
浩浩蕩蕩的馬車到了淮水邊, 上了船,朝著他們的老窩駛去。
水匪居無定所,一直徘徊於淮水上, 打劫船上來往商人,藏在蘆葦中, 水性又極好, 朝廷派過很多次軍隊來剿匪, 卻都無疾而終,因為他們根本找不到水匪們的駐地在哪,這些水匪像是落盡水中的雨滴, 尋不到蹤跡。
謝淮岸被他們帶著到了水寨裡,是在水邊懸崖上的寨子, 天險之地,易守難攻, 只有一條路可以上去。
走在木板搭建的路上, 搖搖欲墜, 腳下便是洶湧的暗潮旋渦, 掉進去必定遊不出來。
這是一條獨行的路,沒有退路,只能前行。
謝淮岸被水匪們當做貴人護著往前走,而被抓來的人質便沒有這個待遇了,傅淮安哭了一路,現在說什麼都不敢走上去, 水匪惡狠狠的威脅道:“趕緊走,不然把你丟進去喂魚。”
“嗚嗚……”傅淮安被堵著嘴,說不出話來。
顧連城回頭看他一眼,不管他, 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他現在心裡憋了一口氣,到了水寨,那個冒牌貨就等著死吧,從來沒有人能從他手中佔到便宜。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管他是誰,不管他從哪裡冒出來的,膽敢冒充他,就是死路一條。
別以為拿走了他的玉佩信物就能偷天換日,水塔寨的大當家孟驃跟他碰過面,只要他們碰面……
“當家的,大事不好啦,二當家瘋了!他殺了大哥!”才走進寨子的門,變有神色慌張的小弟沖到孫吳跟前彙報。
孫吳便是一路上跟著謝淮岸的不識字大漢,他是大當家的心腹,外出做任務,不料寨子發生了二當家奪權的事情,現在寨子裡亂作一團。
未等孫吳反應,二當家的人便將他們團團圍住,方天虎從人群中走出來,他生的高壯面相兇狠,具有十足的威懾力,一看便是悍匪頭子,他獰笑著道:“孫吳,你回來真不是時候,你是想讓我的刀喝兄弟的血,還是跟隨我。”
“方天虎,你竟然殺了大哥,大哥待你不薄。”孫吳沒想過回來會聽到這種噩耗。
方天虎呸了一聲,道:“那個狗東西早就該死了,每次讓我兄弟去送死,好處都讓你們拿,憑什麼?說什麼要做完這一筆就讓大家回歸原籍當良民,我這麼多年的努力算什麼?他憑什麼替我決定?”
孫吳正要解釋什麼,方天虎看了一眼他帶回來的人,嗤笑一聲:“這就是你們抓回來的人?”
謝淮岸沉默的聽著他們的話,他一進山寨便十二分警惕,他的注意力觀察著要緊的人,聽著方天虎和孫吳的對話,眼角的餘光則看到了顧連城的神色,從之前一直憋著一口氣要他似到現在震撼不可置信。
“方天虎是吧?”謝淮岸從孫吳的身後走到他面前,面對窮兇極惡的賊人,他絲毫不見畏懼,似有極大的底牌。
“你是誰?你就是那個孟驃口中能讓我們回歸原籍,拿回土地當良民的京城大官?”方天虎挑了挑下巴,見他一副小白臉的模樣,十分不屑。
謝淮岸淡定的自我介紹:“在下顧連城。”
顧連城瞪大了眼睛,唔唔的開口,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謝淮岸吸引了,並沒人在乎他如何。
謝淮岸頷首,道:“如果你是個聰明人,就該聽我的,未來拜將封王不在話下,而跟隨你的其他幫眾們,也可以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方天虎嘲笑道:“你以為你是天皇老子,還拜將封王?”
“你可知當今皇家姓誰名誰?”謝淮岸問道。
方天虎被問蒙了,撞了一下身旁的小弟,道:“你知道嗎?”
小弟瘋狂搖頭,他不過是一介草民,就連之前州府大人叫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可能知道皇帝的名諱?
“當今皇上姓顧,是我叔父。”謝淮岸氣度從容,說話不見絲毫慌亂,“他膝下無子,百年之後,你覺得皇位會是誰的?只要你助本王一臂之力,打入南原,破了門閥尉遲家的勢力,便是大功一件,朝中大臣必定會擁護我上位,而你——”
“則是本王最大的功臣。”謝淮岸抬手拍了一下方天虎的肩膀,他雙腿有些軟差一點沒有站穩,方天虎勉強穩住心神,抬頭便對上了謝淮岸那雙幽深不見底的眸子。
謝淮岸就算在說胡編亂造的鬼話,也無比自信,就連旁邊一直聽著的顧連城也驚駭的瞪大了眼睛,這人究竟是誰?
他是怎麼知道宮廷密事的,又是如何知道他的目的。
他是皇上特地找來掣肘他的人嗎?還是尉遲家早就知道了他此行的目的?
尉遲家先祖是大越開國皇帝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兩個人民心所向,統一了戰亂中的國家,尉遲家的祖先在三軍中名望更高一點,不過他卻無心當皇帝,只想跟所愛之人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
先帝為了讓兄弟與自己共享天下,直接將南原一帶十幾座城劃為尉遲家的封地,從那之後,尉遲家便成了大越的國中國,在這個地方發生的一切都與大越無關。
他們家族富可敵國,其管轄的地域安居樂業,在大越國境內每年都有百姓移居到他們的管轄地來。
幾百年來,數位皇帝都覺得他們會危及自己的江山社稷,好幾次都想將尉遲家族的勢力瓦解。
可是他們家族的勢力已經遍佈朝堂,盤根錯節,根本無法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