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的鞋底剛沾地,就陷進半凝固的血漿裡,轉過走廊,他一下子就怔在了那……
滿地都是屍體。
內臟跟剁碎的餃子餡似的糊在牆皮上。斷手卡在吊燈鐵鉤晃悠,半截腸子掛在桌角,一個紋身男的天靈蓋上插著菸灰缸,血泡還在咕嘟咕嘟往外冒……
沈悠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尾部開始翻江倒海,他捂著嘴強忍著嘔吐往裡看——
滿地血泊中。
銀髮的黎非煙杵在屍堆正中間,渾身上下都是血汙。
她手中握著那把武士刀,刀尖垂著的血珠子一滴滴往下掉,活像閻王爺的計時器。
刀身的反光,晃過她側臉——她睫毛上粘著碎肉渣,嘴角還咬著一綹別人的頭髮絲。
“來了?”
黎非煙一腳踢開地上的斷手,從耳朵上取下燃燒到只剩一小半的七星,嘬了一口。
“69個外籍僱傭兵加一個拉皮條的——我問了,他們也不知道客戶的具體資訊,對方只畫了一個水母的漫畫形象當簽名……”
“留著也沒用,於是我就都做了。”
“嘔……”沈悠終於忍不住了。
他轉過身,開始拼命嘔吐。
“你沒受傷吧?不是叫你等一會嗎?”
馮晚夏氣急敗壞的走過來,上下仔細檢查了一會,她拿起溼巾,開始幫黎非煙擦臉上的血跡。
她的手都抖了。
然而黎非煙卻毫不在乎,她一臉得意的揚了揚手上那柄刀。
“森Sei,我告訴你,我今天可是太開心了。”
黎非煙興奮的吐出一口煙。
“你還開心?”
“開心啊,我還擔心這幾十萬花冤枉了呢,結果你猜怎麼著?”
“這還真是把好刀!”
……
劉萌萌坐在沙發上,捂著自己的嘴不住發抖。
剛才沈悠三人回來說明經過後,她才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洛清寒怕她穿脫婚紗麻煩,讓沈悠去取,她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
“這個要送我禮物的老同學,是前幾個月我來霓虹後聯絡上我的。”
“當時她說了些我們上學時的趣事,我也沒懷疑,但是……”
她舉起自己的手機,手哆嗦個不停:“但是她現在已經拉黑我了!”
森澤一夫站在一旁臉色鐵青。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同學,自己妻子早早就被殺手組織瞄上了。
他心裡簡直直墜無底深淵。
他萬萬沒有想到,前田男鹿竟然喪心病狂到了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