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連連點頭,連忙回身去打內線電話通知下面的人。
夏天剛出電梯就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知道他幼稚,沒想到會幼稚到這種地步。
她眉眼很冷:“讓開。”
“不行,方總說不能讓你離開。”
那保安不肯讓開,夏天直接從旁邊走。但他依舊固執的擋著她,夏天繼續先前走,許是這樣的舉動讓他急了,他突然就伸手抓住了夏天的肩膀。
夏天心底的怒氣瞬間湧出來,回身便狠狠一巴掌劈過去。
這時候方立業和秘書也終於從樓上趕下來,看見夏天還在,連忙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她面前去。
“夏天,你聽我說,不管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誤會,都應當有商量解釋的餘地。你不要衝動,我會回去找朵怡把事情的經過全部問清楚,如果真的是因為她你母親才……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外面寒風凜冽,四周隱約有朦朧的霧氣。兩側高樓大廈似山石嶙峋,狹小的距離襯得街道幽深如河。方立業因為走的太急,所以沒有穿外套,他被凍得有些哆嗦。
夏天看向他:“如果你真的證實了,請問你想怎麼給我一個交代?”
方立業愣了一下才說:“你想讓我怎麼做?”
夏天偏了偏頭,語氣裡隱約有了譏誚的味道:“你確定要問我的想法?”
她腦子裡自然有準確的做法,只是如果這時候說出來。她怕方立業會承受不住,畢竟他現在有多愛惜自己的名聲和家業,她早已經看出來了。
他也是個聰明人,知道現在什麼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逝者已逝,就算他承認自己愧對於夏梔,無論夏天提出什麼要求,他最應該擔心的也是如何保住公司。
方立業點頭:“你說,只要不過分,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爸爸都願意彌補你。”
這時候開始打親情牌,會不會有些太晚了?
“好。”夏天點頭,終於露出這十多天來第一個的笑容,“我要方朵怡親自來向我道歉,還有你,召開新聞釋出會,表明我媽媽的身份,並且為過去你做的種種事情向她道歉。”
方立業臉上的表情就這樣僵住了,他抽了抽嘴角。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問夏天:“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逝者已逝。你現在應該做的是讓你媽媽入土為安,這樣做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啊。”
夏天看著他不肯說話。
方立業安撫道:“你想讓朵怡給你道歉,我會讓她來。”
“難道在你眼裡,我媽媽的死就只值她一個道歉?”夏天突然質問他。“她害死了我媽媽,一句道歉就算了?”
被他這強勢的態度震了一下,方立業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夏天……”
夏天直接抬手示意他閉嘴,她輕笑了一聲,幾乎滿心的怒氣都在這一聲輕笑中傾瀉出來:“我要的只有這兩點,現在是第一點。三天之內,如果我沒有見到方朵怡來登門給我道歉,我會立馬拋售手頭的股份。後面的事情,來日方長。”
她說完轉身就走,絲毫不留給他繼續勸阻的機會。
方立業想開口叫她,突然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一想到對方是他拋棄多年的妻子和女兒,他就覺得自己很無力。
他多想告訴夏天,他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絕情。有的事情並非是她表面所看到的那樣,有些背後的話,至始至終,他沒有開口告訴過任何人。
夏天沒有打車,而是獨自一個人走在街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
只是一直麻木的往前走,走了好久好久,走的腿都快要沒有知覺了,她才在路邊一個長椅上坐下。
心裡空空的,麻木的就像是要死掉了一樣。
這個長椅的背後種著一排整齊的銀杏樹,樹上的葉子都已經變成燦爛的金黃色。路邊鋪著一層厚厚的銀杏樹葉,從這頭望過去,整條路面都變成了金黃的色彩。
這種場景像極了電影裡唯美的鏡頭,男女主手牽著手,走在這樣的路上,浪漫又唯美。
只是一想到周子諒,她便覺得心裡堵的很難受。
好不容易決定放下一切,好好跟他在一起。就發生了這樣的變故,她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在痴心妄想。或許這就是老天爺給她的懲罰,是老天爺在警示她,提醒她,不應該妄想不屬於她的東西。
心裡荒涼的沒有了一絲溫度,前路漫漫,步步是血。
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去面對他,如果這個時候告訴他,她選擇放棄。從此以後,一別兩寬,再無瓜葛,周子諒會是怎樣的想法?
夏天有些疲憊的抬手捂住自己的臉,將上半身都壓在腿上。低著頭,盯著前面的樹葉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