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人的恩怨糾纏傷害到的人已經夠多了,她不希望還要把林慕安牽扯進來。只是面對周子諒,面對他的窮追猛打。
她又該怎麼辦?
她總是忍不住對他心軟,明明他犯了那麼大的錯,做了那麼多錯事。僅僅只是這樣根本不夠彌補,但她還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心軟。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子諒已經抱住她。他的鼻息輕輕掃過她的臉,像是帶著無色無味的蠱毒,輕而易舉的給她下了蠱,讓她動彈不得。
人在夜晚時,總是會變得脆弱,情緒會變得敏感,也容易變得動搖。
他的唇附上來的瞬間,還能感覺到他唇上炙熱的溫度。房間裡很安靜,安靜到她可以聽見他和自己的心跳聲。
他柔軟的舌尖不停撩撥夏天微涼的唇瓣,以強勢無法抵擋的姿態撬開她的唇舌,輕柔的含住她的唇瓣,她的牙齒,她的舌尖。
他的唇一路下滑到脖頸之上,直到他滾燙的呼吸灑在她的脖子上。夏天才本能的瑟縮了一下,瞬間清醒過來。
“周子諒!”她有些慌亂的推他,聲音急的有幾分顫抖。“不可以,你別讓我恨你,我已經很恨你,別讓我比之前還要更恨你。”
他並不言語,就只是強勢的用雙手抓住她抗拒的時候。唇上的動作卻不停息,咬開她的衣襟,以一種強勢的姿態全方位的環抱她。
他動作十分輕柔,絲毫沒有第一次的強勢。那時候,他氣她用她自己換取一個離開的機會,所以狠狠的讓她痛,絲毫沒有憐憫溫柔可言。
這次卻是輕佻慢損的,他的技巧非常的好,夏天前兩次那點淺薄的經驗全被勾起來,讓人顫慄的恐懼。
“為什麼……”她的哭泣聲夾雜在周子諒細碎的親吻裡,分不清是因為難過,還是因為恐懼。她輕輕搖頭:“為什麼明明知道是錯的,還是不願意放過我……”
不知道夏天這句話,哪裡刺激到他心裡的那個點了。周子諒突然就停下了動作,黑暗中抬起頭看她,幾乎是自嘲的笑出聲。
而他黑寂似無星之夜的眼中,無怒亦無嗔,彷彿連心都死了。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為什麼我是周子諒,為什麼我偏偏是周子諒!”他對她又愛又恨,明知道靠近是痛,卻還是沒辦法停下來。
人都說飛蛾撲火,卻從未有人想過有多痛,只有真的經歷過了,才會明白。
他一直呢喃:“做周子瑜多好,可以得到爸爸媽媽的疼愛,可以得到一切。什麼也不用做,只需要追求自己想追求的東西。到後來,他就連死了,還要佔著你的心,如果做周子瑜可以得到這一切,即便活不長,我也心甘情願成為周子瑜!”
可是老天有多可笑,越想得到的,就會離你越遠,命運總是背道而馳。
他的眼睛看著不知名的哀傷,有一滴涼涼的液體滴到她臉上。夏天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眼淚,其實他很少在她面前哭,只是這時候處在黑暗中,隨便哭了也看不見。
他重新俯下身,親吻她被吻的幾乎充血的嘴唇。
她的手還軟軟的抵在胸口,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是最大的禁忌。身體卻軟成了一灘水,無法控制心軟,無法阻止他。
周子諒一直在她耳邊呢喃著說些什麼,大都是安慰她,哄她的話,她聽得一知半解的,沒想到這種混亂的時候還能聽進去。
她以前總覺得周子諒是讓所有人痛苦的魔鬼,她覺得他似乎無所不能,沒有任何顧忌。只是後來,他在他們遇到雪崩時說的那些話,她感受著他手上的溫度越來越低。
才意識到周子諒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如果不是因為經歷了太多不公平,他一定是一個很完美的人。
她的哭泣聲夾雜在他的呢喃裡,很近,卻又遠得像是在飄。好像現在的這一切都只不過是他不切實際的幻想,明天一睜眼就會回到最初的模樣。
他很後悔……
為什麼之前沒弄明白這個道理,沒能在周子瑜愛上夏天之前停止一切計劃。如果那時候他願意停下來,或許安炫不會死,周子瑜也不會死,夏天也不會這樣恨她,他們之間還有最大的可能。
末了,再次擁有她的那一瞬間,他幾乎是不自覺的嘆息。
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他還得記。記得她如初般的每一份美好,記得擁有她的悸動。然後貪婪的想要重溫,貪婪的不肯停下。
朦朧中他看見她眼角的淚水,他俯下身去親吻她,將她眼角的淚水吻掉,然後在她耳邊安慰她。
“不要哭,我心疼……”
他周子諒此生從未說過這些甜言蜜語,以前他做事的方法從來都是冷傲的。睚眥必報的性格,任誰都是一樣。
夏天現在的表現,就像當初第一次一般,從頭到尾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流淚。明明很痛,卻一直一言不發。
她的眼裡都是霧氣,彷彿要把這輩子所有的眼淚流乾了,最初遇見時,她眼裡泛著最美的光。卻在後來被他親手斬斷,一點點破碎在他的逼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