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安忽而在旁邊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那麼溫暖,他緊緊抓住她落下的手。
他安慰說:“不會有事的。”
被他這樣細聲安慰,夏天反倒更惶恐了。周子諒這個人那麼可怕,媽媽和安炫怎麼辦……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恐懼。
眼淚就不受控制的從眼裡啪啪的落下來,她哭著說:“不行,你根本不知道周子諒有多可怕。他不會放過我的,媽媽怎麼辦,安炫怎麼辦,我保護不了他們……”
林慕安緊緊握著她的手,好像這樣就能對他心裡的恐懼感同身受了一般。他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周總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你要相信,現在已經是法制社會,任何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不要害怕,我會陪你的。”
夏天恍惚的看著林慕安因為眼淚逐漸模糊的側臉,聽著他用那麼溫柔低沉的聲音安慰自己,心裡無端一暖。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勉強穩下情緒才說:“謝謝你林慕安,請你開車送我去鶴鳴山吧。”
林慕安挑眉:“你真的要去?”
“不是我真的要去,是我非去不可。”她抿唇,“送我去吧,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總是要面對的。”
林慕安開著車送她去鶴鳴山,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夕陽下的山路,蜿蜒而寂靜。兩旁全是鬱鬱蔥蔥的樹,山頂之上,便是碧藍透亮的天。和茶山不同的是,鶴鳴山更偏僻,也基本上不會有人出現在這裡。
進了山,離山頂還有一段距離時。
便遠遠的看見餘林帶著兩個人站在那裡等候,車子開近了。林慕安就停下了車,餘林過來敲車窗,林慕安降下車窗,餘林便說。
“老闆說感謝林少送夏小姐過來,他今天只見夏小姐一個。所以林少把人送到這裡,就可以先回去了。”
聽見這話,林慕安下意識看向夏天。
她神色還算平靜,聽見這話也沒有大哭大鬧。只是扭頭看他,對他十分感激的道:“沒關係,師哥你先回去吧。謝謝你送我到這裡,剩下的我自己來應對。”
但他仍有幾分不放心:“你確定你可以?”
“不可以也得可以。”夏天伸手拉開車門,站在車外又叮囑了一句:“你回去吧!”
然後她就頭也不回的跟著餘林走小路上山頂去了,林慕安眸色幽深。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放心不下,這次反倒更加印證他之前的想法,夏天和周子諒之間,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順著小路爬上山頂,夏天眼看四周無人。而這偏僻的地方一般也不會有人來,周子諒不會是想讓她從此噤聲,就在這裡殺人滅口吧?
夏天爬上山頂的時候已經氣喘吁吁,風很大,把頭髮全都吹亂了。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不遠處的樹木都被鍍上了一層金色。
周子諒站在那裡,極目望著天空,似乎胸襟為之一洗。天與海如此雄壯廣闊,而人是這樣的渺小微弱,人世間再多的煩惱與痛楚,似乎都被微風所吞噬,所湮沒。
她目光略微一掃,便看見了,在旁邊被人用膠帶封著嘴。雙手也被人用麻繩捆住的安炫,他被兩個保鏢扣押著不能動彈。但看見夏天,他還是很努力的掙扎。臉色漲得通紅,像是有很多話要說。
夏天心疼的望了他一眼,知道周子諒這次是真的動了怒,否則也不會如此大張旗鼓的把安炫綁來這裡。
她踟躕了許久,緩緩走了過去,沉默而又主動的來到周子諒面前。她深知周子諒是順毛捋的野獸,只要順了他的心思,什麼都好說。說白了,就是順者昌,逆者亡。絕對不能忤逆他的命令,要臣服他,歸順他,討好他,這樣才會在他面前尋到生機。
夏天顫抖的抬眼,便看見周子諒眼底急遽的戾氣和暴怒,他神色很冷,有種風雨欲來的陰沉,在他開口之前。夏天噗通一下跪了下去,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主動認錯。
“我知道錯了,早上的事情,是因為我一時鬼迷心竅……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做這種事,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只要你放過安炫和我媽媽……”
不管她這幾句話有幾分是真心的,此刻她惶恐的眼淚是真的,她是真的害怕了。
周子諒連一個眼神都不施捨給她,就只是看著不遠處,嘴角含笑:“你早上做事熟練的程度,哪兒能是一時興起啊。依我看,起碼已經謀劃了好久了。”
夏天的眼淚洶湧的落出來,她跪著向前走了幾步,跪在他的腿邊,低眉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