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周子諒一個人在客廳裡抽菸,他面前桌子上的菸灰缸裡已經堆滿了菸蒂。似乎已經在這坐了有好久了,周子諒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另一隻手中拎著一杯紅酒。
安炫上前去,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鼓起勇氣和周子諒對視,他緩緩開口:“這次夏天出車禍的事,跟你有關係嗎?”
周子諒唇角含笑,垂眸看著杯中血色的紅酒,眉眼很淡,緩緩開口:“你怎麼會懷疑到我頭上,安炫,夏天應該教過你很多次,在我面前應該什麼態度,我現在想知道,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調查我,你背後靠著什麼人?”
安炫臉色瞬間白了下去,“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周子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是我做的又怎樣,不是我做的又怎樣。你知道,想保護她,你現在還遠遠沒有這個能力。讓我猜猜看你背後的人是誰,那個人肯定是認識我的。”
安炫怕被他看出什麼,他深吸一口氣,儘量穩住情緒,一臉困惑的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有什麼靠山。”
他不置可否,周子諒抿了一口紅酒。
“既然是認識我的,那就只有我的合作方了。現在有這樣做的必要的人,新繁?華雅?還是剛回國的溫昭翰?”
安炫猛然捏緊拳頭,很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和平常一樣自然。他沒想到周子諒只是三言兩語就猜出了溫昭翰,他這個人經驗豐富,手段老道。連夏天都鬥不過他,可是溫昭翰卻敢明目張膽的拉著自己合作。
他現在既然說這樣的話,就表明他已經在懷疑了。所以最近最好不要聯絡他,他瞞不過周子諒。只要周子諒想查,一定會查得到,畢竟他有過那麼強大的背景力量,從豪門爭鬥中走出來的男人,他的眼睛可以洞悉一切。
只是按照周子諒的性格,如果真的確定他和他的競爭對手有勾當。肯定不會如此心平氣和的在這和他說話,一定是第一時間就拿下他去找夏天問罪了。
所以停頓許久,他淡淡的說:“周總背後有那麼強大的力量,我哪有那個膽兒算計你。我和夏天一樣,只不過是想求一個安穩罷了。可是周總不一樣,你要滅了一個人,就跟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不是嗎?”
這番話很卑微,極盡恭維他,彷彿已經把局面看得不能再透徹。
聽見他說出這番話,周子諒忽然低低的笑出了聲,他眯眼看著他:“你要真想知道,何不讓你背後那個人幫你查一查。”
知道他在試探自己,安炫不動聲色。
最後冷眼看他,目光犀利如刀:“如果真的是你讓夏天受這麼重的傷,不管怎麼樣,以後除非我死了,這一切我一定會替她討回來!”
周子諒微微挑眉,像是聽見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他撲哧一聲笑出來,笑的很好看,幾乎是乾淨無害:“很好,我等著。”
看見他這麼欠扁的樣子,安炫努力壓抑住內心的脾氣。猛的起身上樓去,他真是不明白,周子瑜那種人畜無害的人,怎麼會有個這麼惡劣之極的弟弟!
無論做人還是做事,都惡劣至極!
等他上樓之後,周子諒臉上的笑容才寡淡下來。夏天這個弟弟……倒是有幾分意思,也有些小聰明。不過他這點小聰明如果被別人利用,說不定以後對他,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第二天安炫很早就出了門,他戴了帽子和口罩。一路上換了幾輛車才到達Winzeon公司,跟前臺報了名字,很快就被助理接待坐專屬電梯上了頂樓。
助理敲了門,裡面的人應了一聲。
然後助理就直接拉開了門,安炫抬腿走進去。
入目是辦公桌下凌亂的外套,還有正在扣西裝紐扣的溫昭翰。安炫不動聲色的往辦公室裡獨有的休息室瞥了一眼,瞬間皺起了眉頭。
“這麼早來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溫昭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話音剛落,已經有一個穿著墨綠色緊身連衣裙的女人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從休息室出來。脖頸上還有曖昧的痕跡,看見溫昭翰,十分輕佻的給他拋了個媚眼。
然後又特意多打量了安炫幾眼,才轉身離開辦公室。
安炫皺眉,詫異的問:“你不是喜歡周子諒的未婚妻童言嗎,前幾天還鬧出周子諒未婚妻你先別戀的訊息。既然已經這樣了,你怎麼還在背後……做這樣的事情。”
溫昭翰眯眼,突然低低的笑出聲。他的嗓音其實很低,說話的時候帶著特有的魅力。
他微笑:“小朋友,你管的會不會太寬了?這是我的地盤,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還有,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想對付周子諒,僅僅只是因為童言吧?”
安炫挑眉:“那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處心積慮的對付他?”
“你今天很不對勁,問的都是不該問的問題。不要告訴我你現在已經是雙面間諜,已經是周子諒的人了。”他笑容寡淡的似有若無,帶著審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