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無關,滾出去!”
他的呼吸有一點粗,這下夏天是真的確定他不舒服了。都生病了脾氣還這麼大,說話嘴上也一點情面都不留,活該他一輩子注孤生!
“你是不是生病了?要我叫人幫你看看嗎?”夏天遲疑的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卻被他警惕的開啟了手。
她站在床邊好久,肆無忌憚的做鬼臉。許是知道黑暗裡他看不見,所以才如此放肆。過了一會只聽見他氣喘得更粗,夏天緊緊皺著眉頭,更覺得不安了。
最後還是不顧周子諒的反對,執拗的摸了摸他的額頭,手再次被他嫌棄的開啟了。夏天收回了被拍的通紅的手背,說,“你發燒了!”
周子諒並沒有回答。
夏天起身回了自己房間,從立櫃裡拿出常備的藥箱。然後拿了退燒藥,又在走廊裡接了水,才再次返回他的房間。周子諒迷迷糊糊似乎快要睡過去,她鼓起勇氣說。
“你發燒很嚴重……我給你拿了溫水和退燒藥,你先吃點藥吧。”
“不用,我好得很。”周子諒一股腦從床上坐起來,整個人冒著虛汗,嘴唇也有些蒼白。
窗戶沒關,傍晚時分夜風很涼,扶人衣襟。
夏天看了一眼他額頭的冷汗,又說:“周總,您可掌管著周家那麼大的家業呢。別把自己腦子燒糊塗了,外面可多少人覬覦著您的家業,要是真燒傻了……可就如了他們的願了。”
他猛地抬眸,死死瞪著夏天:“你在詛咒我?”
夏天心裡暗自無語,都已經燒成這樣了。還有心情跟她鬥嘴,好像讓她這一次會死一樣。有時候也覺得周子諒其實就像個小孩子,很多行為都像小孩子一樣。
她耐著性子繼續勸他:“發燒真的很傷腦子的,你這樣扛著是扛不過去的。大爺,祖宗,就算你有再大的火氣想對我發,也得先把自己病治好不是?”
說完,夏天再一次起身開了另一盞壁燈。
房間裡又比剛剛亮了一些,光線柔和,但並不刺眼。
周子諒微微側了臉,將白皙的手背隨意的覆在眉眼處,擋住刺眼的燈光。但在發現光線並不刺眼之後,又把手放了下來。
他幾乎在亮燈的一瞬間,全身的怒意迸發了出來,卻極力按耐脾氣,大概是發燒太難受,他實在沒有那個精力跟夏天置氣,所以怒的很安靜,也很壓抑。
夏天站在旁邊看他,他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剛剛越過他去開燈的時候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炙熱的溫度,這樣打量他,夏天才隱約看見他的脖頸處有不正常的烏青痕跡。
她移開視線,全當沒看見。
她剛剛順便拿了溫度計過來,可是那根細細的溫度計握在手心。卻不知道該怎麼拿出來,她伸出手,把溫度計放在手心。
“你要不要先量一下體溫,如果燒的太嚴重,我就打電話叫醫生來家裡好不好?”
他不置可否,夏天只好硬著頭皮去解他的睡衣紐扣。準備給他量體溫,他身上的溫度滾燙的幾乎可以把她灼傷。等他夾好體溫計,夏天又把藥和水杯遞給他。
看他並沒有伸手來接,就準備強行塞給他。
卻被周子諒不耐煩地揮手推開,導致夏天碰倒了床頭櫃上的咖啡杯,‘砰’的一聲,杯子應聲碎了一地。
“別再碰我!”周子諒壓抑的怒聲。
夏天傻傻的站在那裡,差點沒忍住,直接轉身走人,剛剛杯子裡接的水已經全數灑了出去。她靠近不了他,隔著朦朧昏暗的燈光看著他俊美的臉上充滿敵意的冷,她不是很明白周子諒為什麼忽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她耐著性子把水杯放在旁邊,轉身在床邊蹲下,看了他很久,決定還是要哄著來,於是她輕聲說,“你想讓我現在給周子瑜打電話嗎?”
“你說什麼?”
夏天縮了縮脖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如果你再不吃藥的話,我就打電話給周子瑜。讓他來這裡看你,督促你吃藥!”
“你要找死嗎?”周子諒眯了眯眼,周身的氣壓頓時變得很低,彷彿讓周圍的一切都快結冰了一樣。“你現在叫他來這裡,就是相當於把你和外面那兩個人的命都往死人坑裡推!”
昏暗的燈影在他乾淨俊美的面容上投下了一層深重的陰影,顯得五官立體而又冰冷,微眯的眼底蘊藏的薄怒不言而喻。
呵,什麼毛病!
要不是怕他真的把腦子燒壞了,後面牽扯到她身上。她才不會如此忍氣吞聲的討好他,最多把藥放在這裡,拍拍屁股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