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拉著我上樓以後,整個人都變得異常沉默,就像剛才他的歡聲笑語是我幻覺一般。我心裡覺得十分難受,對豆包是深深的愧疚感。
一頓平常的午飯吃得七零八落,我按得住顧一笑,司建連卻按不住盛清錦。我們都重新開始了,但並不如像想的那般美好。
前一段時間在氣頭上,我不覺得離婚對孩子有多麼大的傷害,心裡也想,他只是爸媽分開,又不是死了其中一個,愛還是一樣的啊。現在看來,實情並非如此。他受傷了,很受傷。以前,縱然司建連經常加班應酬夜不歸宿,但只要在家,對豆包還是有耐心的。
我嘆了一口氣,忽然扯不清到底怎麼樣才好了。
不過,我定了定神,從書架上抽出豆包最愛看的書,柔聲細語的問:“想不想和媽媽一起看書?”
豆包點點頭,被我成功吸引了注意力。
講書持續了一個半小時,他有點困了,我把他放到床上輕輕拍了一會兒,小傢伙就安然入睡。我坐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豆包睡覺,看著他像一隻受驚嚇的小動物似的把身子蜷成一團,心疼得無以復加。
原來,有孩子以後,離婚是有後遺症的。
我下樓的時候,王阿姨在廚房收拾東西,看到我的表情也知道我在想什麼,勸道:“想開一點兒吧,好在一笑這個孩子本質不錯,對豆包應該錯不了。”
我也一笑,笑得有點勉強。
顧一笑本身也是一個孩子,他能在真正生活在一起以後,依然像現在這樣對豆包嗎?
“慢慢就好了。”王阿姨拍了拍我問,“您下午出去嗎?”
“您有事兒?”我問。
“您要是在家,我想回去一趟,家裡有點事兒。”王阿姨說。
我這才想到,每隔一週王阿姨有兩天的休息時間,這個週末到她休息了。
“不好意思,我給忘記了。”我忙說,“我下午沒什麼安排,您去忙您的。”
“沒事,我上午也沒什麼事,就沒說。”王阿姨說。
她現在和我相處的時間越長,越親近,我也看得出來她是真心喜歡豆包,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孫子照顧。
我去樓上給她拿了這個月的工資,然後給她叫了一輛車。
我晚上其實是有個應酬的,約的是公司的另一個副總楊素奇。迴歸職場,免不了應酬,我送走王阿姨,一邊關門一邊想,要不要帶著孩子去?試著把孩子帶到身邊來工作?
“媽媽。”樓上傳來了豆包糯軟的聲音。
他剛睡醒,第一時間總會坐起來揉著眼睛找媽媽。我快步往上走,一邊應道:“媽媽在呢。”
豆包撲到我懷裡,擰來擰去的撒著嬌。
我電話響了,豆包乖巧的爬過去幫我拿過手機接通了喊了一聲:“顧叔叔。”
我準備接過手機,可豆包卻沒交給我,反而很興奮的從床上爬下去,光著腳跑到了窗子前,頭還探了出去,向下面招手喊道:“顧叔叔。”
我也緊跟過去,看到顧一笑拎著大包小包站在門口,正仰頭朝上面笑。
“去下樓看看。”我對豆包說。
不知道顧一笑在電話裡對他說了什麼,小傢伙好像沒聽到我的話一樣,把手機往床上一扔轉身就跑下樓去了。
我跟下去時,豆包已經把顧一笑從門外面拉了進來,接過他手裡的東西扔在地毯上,抬起小臉對我說:“媽媽,顧叔叔說買了賽車和車道過來。”
我心裡一動,看向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