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打笑臉人。
豆包奶奶的姿態擺得很正,我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何況,成年人離婚比想像的要複雜,因為要牽扯到孩子,還有雙方老人。我和司建連不是一年兩年的感覺,已經習慣把對方的家人當成自己的家人了。
現在讓我明目張膽的拒絕豆包的爺爺奶奶的意見,我做不到。何況,現在我們還沒正式離婚,很多話我不合適說,很多事也不能做。
回到家以後,豆包奶奶大致掃了一眼屋子,放下豆包開始忙家務。我雖然剛醫院出來,見她一個六十三歲的老人還在忙,也不好繼續躺著,只好跟著她一起忙。她一直說我身體虛弱,需要多休息,我也沒好意思。
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臉皮薄,只要別人對我好,我就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第二天一早,她和豆包爺爺打車送豆包去上學,回來的時候還順道買了一天的菜。我的身體確實有點透支,自然醒過來下樓時,房子已經收拾妥當,桌子上擺著新鮮乾淨的水果,廚房裡有飯菜的香氣。
“媽,您別忙了,我來。”我忙說。
“你歇著,剛出院好好養養,我給你燉了雞湯,裡面放了你最愛吃的松茸。”豆包奶奶按住我說。
“我沒什麼事,您真不用把我當病號看。”我說。
她不依,非把我按到沙發上開啟電話讓我歇著,自己轉身又進了廚房。
豆包奶奶說到做到,連續三天隻字不提司建連。我們都在等,等對方消氣,等一個心平氣和的時機。
到了第四天早上,豆包上學以後,我們三個大人不約而同都到了客廳。豆包奶奶看了看爺爺,對他說:“給建連打電話,讓他也回來一趟吧,咱們家需要開個家庭大會。”
她話都說完了,才轉頭問我:“陶然,你看今天合適嗎?”
“您安排吧。”我淡淡的說。
我和豆包奶奶接觸不算多,結婚以前差不多一年見兩次面,結婚以後我基本上每兩個月回去看一次老人。她曾對我說過,把我當成親生女兒看,確實也做得不錯。我們也都知道,這句話聽聽就好了。畢竟是婆媳,不能和親生女兒相比。
她現在把所有的都安排好了,又來徵求我的意見,我只能點頭。但是,在心裡我對她也就淡了一點兒。
司建連線了電話,沒過半個小時就回來了。
他一進門,豆包奶奶就厲聲問:“司建連,這幾天你和那個女的有沒有見面?”
“您不是說不讓見嘛,我沒見,您別生氣就好。”司建連說著還給我使眼色,示意我哄哄他媽。
放在以前,我會給他打好配合。但,現在情況不同了,我沒這個必要了。我轉過頭,假裝沒看到他的眼神。
“陶然,咱們都是一家人,媽也知道你生氣,但是都到這一步了,先好好聊聊吧。”豆包奶奶又對我說。
“行,您看怎麼聊都行。”我笑著說。
司建連這幾天沒去找盛清錦?我心裡冷笑一聲,純屬放屁。他搞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緋聞,把朱同和顧一笑都牽扯進來了。現在,不只我一個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把朱同和顧一笑牽扯進來,我心裡過意不去,但內心深處反而鬆了一口氣。因為司建連用這種極端的手段,給我找到了同盟軍。
在醫院,豆包奶奶那一席深明大義的話讓我心裡產生過猶豫,甚至特別沒出息的動搖過。我還暗暗糾結,如果司建連浪子回頭了,我還要不要。
但是,這三天顧一笑發過來的訊息讓我剛剛鬆動的心又堅硬起來。
司建連這三天和盛清錦住在他新買的西釣魚臺別墅裡。雖然兩個人白天不一起下班,但是各開各的車子,回的是同一個房子。
“建連,你和陶然還想不想過下去?”豆包奶奶冷靜的問。
司建連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說:“那要看陶然的意思,不過,她在外面也有人了,我總不能戴著綠帽子過下去吧。”
他話說得極難聽,我心一下就冷到了谷底。
現在看來,豆包奶奶的工作是白做了。
果然,司建連話一出口,她就急了,吼道:“那媽也把話擱到這兒了,你要是和那個女的過,就別認我這個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