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臉龐一熱,潔白貝齒,慢慢地咬住紅唇,呆了片刻,忽然又掙紮。
“既這樣,為何阿加打你,你那麼兇地看我?”
“你分明就是在怪我!”
李穆失笑。
他有點犯難了。
他懷裡的這個女孩兒,如此的懵懵懂懂,天真無邪,怎知就在那一刻,當原本患得患失的自己經由母親之口,忽然明瞭了她的怨怪和委屈之時的心情?
她又怎能懂,隨了他母親的一下下抽打,來自體膚的疼痛,反而令他血脈湧流,急不可遏,心底那隻原本一直被困在牢柙中的獸兕陡然昂頭,蠢蠢欲動,恨不能立刻將她生吞活剝的慾望?
他遲疑了下,再次附耳過去。
“你看錯了。”他說。
“那會兒我不是在怪阿彌。我是想要阿彌,極想……”
他的聲低醇,帶著平日未曾有過的沙啞,伴著潮熱的呼吸,撲到了洛神耳畔肌膚之上。
她的臉頓時羞紅了,還沒反應過來,面龐一熱,他又親了上來。
洛神依然有些不習慣這種陌生的唇舌親吻,心口立刻如同鹿撞。
但這一回,他的親吻彷彿帶著愛撫的意味,唇舌極是溫柔,再沒弄痛她。
更沒有像先前那樣,強行逼迫她張口應承。
她漸漸感到舒適了起來,人暈乎乎的,慢慢地閉上眼睛,貼著他的胸膛之側,一動不動。
兩人肌膚相貼,懷中女孩兒,此刻又是如此的溫順。
很快,李穆再次為之血熱,慾念橫流。
卻知自己起先確實失了剋制,她受驚不小,又身嬌體軟,怕是無法再承受一次。
強行壓下慾念,更不敢再叫她這般不著寸縷地橫臥於前,輕輕放開了她,坐起身,從床尾拿來她那件早被揉得皺巴巴的衣裳,替她穿了回去,掩好衣襟,自己也拿了衣裳,套上。
這時,卻聽身後傳來一道輕輕的聲音:“還疼嗎?”
李穆轉頭。
見她慢慢地坐了起來,鴉鬢垂肩,面帶殘淚,那雙還帶著哭過紅腫痕跡的美麗雙眸,卻正凝望著自己的後背。
那似曾相似的舊日一幕,突然再次從他面前閃現而過。
李穆僵住了。
看著她從被子裡爬了出來,爬到自己身後,扒開他已穿了一半的衣裳,露出後背,盯著上頭被抽出的道道傷痕。
她伸出一根手指頭,小心翼翼地碰觸了一下,又飛快地縮了回來,口中小聲地埋怨。
“阿家下的好重的手!我怕都怕死了……你還疼不疼?”
她仰起小臉,看向了他。
母親下手確實不輕。後背的道道傷痕,此刻愈發紅腫。戒尺落下的邊緣之處,更是泛出點點細細的淤血,加上先前又布滿鹹熱的體汗,過火般地灼痛。
只是當時,來自身體的那種疼痛,反而愈發刺激他的感官而已。
但這一刻,李穆卻忽然感到眼底微熱。
他彷彿又回到了當年的那一夜,看到了從前的那個女子。
那一夜,倘若沒有隨後的陰謀和血腥,倘若他能夠再警醒一些,命運又當是何種模樣?
他望著對面這個年輕的女孩兒,對上那雙美麗的眼眸,半晌,搖頭,微微一笑:“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