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宛對他這樣的平靜就是恨得心癢,明知道她在意的是什麼,卻從來不直接說出來,她知道歸知道,可是與清楚地聽他說出來,又是完全不一樣。
“顧、靳、城。”她咬牙切齒地走到他面前,一字一頓地念出他的名字,低聲說:“快忘了說明還沒忘!”
顧靳城無視她臉上的惱意,唇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忽而換了個話題問:“看到孩子了沒?長得和阿原像嗎?”
“這麼點大哪能看的出來像誰?”
“反正我女兒像我。”
蔚宛猛地抬頭,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這個男人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她抬眸的一瞬間,男人唇畔那抹清淡而溫暖的弧度,肆無忌憚地闖入她的眼底。
顧靳城揚了揚手裡的房卡,擁著她的肩膀,語氣溫淡:“一間,還是兩間?”
她沉默了很久,不,應該說是有些……意外。
竟然這樣一本正經地說著……
臉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蔚宛嘆了一口氣,低下頭用微涼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試圖掩蓋臉上浮起的那異樣之色。
“還是一間吧,方便些。”他聲線平淡,自顧自地做出了決定。
有些事情看似很複雜,想開了看清了,也就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就像她自己無法否認,喜歡他這一個事實。
“好。”
是夜,男人圈著她的腰身,在她耳邊輕聲低語,“宛宛,如果早知道是你,不至於會走這麼多岔路。”
昏暗的燈光下,她轉過身凝著男人清雋硬朗的五官,她抿著自己唇,復又揚起一個清淺的笑容,手指落在他的眼睛上,低聲說:“我閉著眼睛,也能知道是你。”
他沒有說話,蔚宛知道他一定又開始自責,這個話題在他們之間便是不能提的禁忌,她低低地嘆息了一聲,“都過去了。”
那本日記本上寫清了一切,蔚宛知道,倘若沒有那些錯……
沒有倘若,只能學著釋懷。只需要知道一點,曾經的錯過,誤會,都隨著經年的時間慢慢積澱,不說原諒,不言愛,漫漫餘生,足以解釋。
男人放在她腰上的手逐漸收緊,餘生很長,慶幸自己還能抓緊這一切。
當蔚宛家的小公主四歲之時,陪著太爺爺睡了個午覺之後醒來,就看到媽媽和容叔叔坐在一起聊天,她甜甜地笑著撲進媽媽懷裡,又轉身對著容叔叔問好。
容錚的目光還是如以前那般溫煦,他伸出手,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對著小姑娘說:“給容叔叔抱抱,媽媽抱著你會累。”
禾禾一直都喜歡他,從小到大就這個容叔叔不會在她偶爾生病的時候說她,她家裡人只會數落。
於是很快從蔚宛身上下來,轉進了容錚懷裡,又用稚嫩的聲音問著:“媽媽身體不舒服嗎?以前都是抱我的呀……”小姑娘的眼睛看著蔚宛,不知道為什麼帶著些委屈。
容錚則是颳了下她的鼻子,輕笑著說:“乖孩子,再過幾個月你就要做姐姐了,又會多一個小朋友和你玩,所以現在多聽媽媽的話知道嗎?”
小女孩似懂非懂,可一聽到又要多一個小朋友和自己玩,就咯咯地笑了起來,她回到蔚宛身邊小小的身子趴在她的腿上,開心地問:“小叔家的承雋就護著他妹妹,我也想要個妹妹,以後把好多好看的衣服都留給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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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宛不由得笑開,她捏了捏女兒的臉頰,玩笑般地說著:“那你櫃子裡的玩具,還有奶奶之前給你買的新裙子,這些捨得嗎?”
“當然啦!”
蔚宛看著她黑亮的眼睛,笑了笑說:“暫時別告訴爸爸哦,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
“嗯嗯。”
小女孩當時一口答應的很好,跟著奶奶回了家之後,可僅僅過了一天的時間,就直接對著某個人說了出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
一場大雪之後,四歲的禾禾躡手躡腳地推開書房門,坐在自己爸爸的腿上,咬著手指,眼睛滴溜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若有所思。
專心看檔案的男人並沒有理她,只是唇角不經意上揚。
終於,小女孩忍不住拉著男人的手,指著窗外甜甜地笑:“爸爸,我想出去堆雪人。”
“嗯,你只可以想想。”男人的回答很簡單。言下之意,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