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任性和不顧一切,卻不見得別人會和他一樣。
所以到了最後,俞素染依舊是離開了。
那時候的顧靳城將所有的過錯歸咎於他的家人,若不是他們的苦苦相逼,也不會走到這樣一步。
但是他骨子裡的傲氣,不會容許因為這樣一件事情而低落,放手就放手,不強求。
而當時出現在他身邊的,也只有蔚宛一人。
她和他沒有一點血緣關係,卻是真正給了他溫暖的家人。尤其是在當時那個雪夜,她來到他身邊,勸他一起回家。他不願意,蔚宛就一直耗在他身邊。
彼時,這間空蕩蕩的屋子,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半夜醒來,才發現她就蜷縮著身子睡在沙發上,不曾離開。
如果說沒有蔚宛,他就是獨身一人。
家人,大概當時彼此的定義就是家人。
那一年的冬天也很冷,卻不像現在這樣,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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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命運就是如此,無數種巧合交織在一起,最終成就了所有的幸與不幸。
與他而言,最錯的事情,就是在這間公寓裡發生的,那一場錯亂的夜。
若當時他執意把蔚宛趕走,就不會有以後……
可他沒有。
再冷漠的外表,即使裝作最不在意的樣子,在心裡依舊想要抓緊那最後一絲溫暖,無論源自於誰。
很可笑,可人就是這樣的矛盾。
在犯下過錯之後,永遠會想要彌補,到最後才發現根本無力迴天,犯下的罪過永遠無法彌補。
只是,一錯再錯。
窗外冰冷的風拉回了顧靳城的思緒,眼眸深處有些許不為人知的情愫在翻湧著,薄唇緊緊抿著,神情寡淡。
面無表情地將這窗戶關上,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出乎意料的,這電話幾乎是在剛撥出的那一刻就被人接起。
“國際長途,我不認為這個時候你找我會是來說廢話的。”宋未染像是早就預料到他會打這個電話,言語之間甚至沒有半分驚訝。
男人淡漠的聲線像是窗外凜然而寂寥的風,平淡之中卻好似夾雜了些許別的情緒,聽聞他淺淡地問道:“你一直欠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主動招惹江懷承,又設計準備今天的這一切。”
此時遠在大洋彼岸的宋未染低聲輕笑,不以為意地問:“我和你說過,只不過是當初在國外,因為這一張臉相似的緣故,他才對我有所青睞。後來,不過是覺得這男人太渣而已。”
顧靳城沉默了一瞬,聲音逐漸變冷,帶著幾分威脅的味道:“未染,我要聽真話。”
有些人滿口胡言,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真真假假,往往真相就掩藏於其中,只是從未發覺。
好一會兒,宋未染將手機緊握了幾分,轉頭望向窗外,目光悠遠而嘲弄,慢慢問道:“還是說,你見過江懷承了?”
分明是疑問句,可心裡像是早就已經篤定了。
顧靳城沒有應聲,像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隔著手機只能聽到他的呼吸聲,幾近於不耐煩的邊緣。
宋未染將手機拿下來,看了眼時間,語調仍舊是一副不在意,很隨意地說著:“好,我告訴你真話。”
時間好似在這一刻凝結。
電話那頭的聲音隔著遙遠的距離,又仿若隔著經年的時光,亦真亦假,他不知究竟該如何相信。
“我一直都知道江懷承這個人,你很奇怪是嗎?在我姐的日記本里,他出現的次數很多。在我姐離開你的那半年,就是被這個人渣囚禁了起來!這些,你知道嗎?”宋未染用著最不屑的語氣回憶這一段,無端的卻聽出了一股子遺憾和惆悵。
不知是在為那個死去的人,還是在遺憾這些曾經的錯過。
好一會兒沒有等到顧靳城的回答,她輕笑一聲,自顧自地說著:“對,你當然不知道。算算時間,那時候你應該正是新婚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