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提了裙子匆匆的進去了。
她尾隨了孟氏一路,孟氏走得很慢,可是一路上都沒跟身邊的人說一句話,一副心事很重的樣子,從頭到尾都沒發現她就在後面。
等走到不得不分道揚鑣的時候,武曇才放棄了,帶著安巧這些人回了鏡春齋。
太子的婚事,是一件值得舉國歡慶的大事,宮裡接連兩道賜婚的聖旨傳出來,甚至是聖旨還沒送到兩家人手裡,稍微有點人脈的勳貴之家就都得到了訊息。
其中,也包括霍芸嫿。
昨夜請大夫去看過,確定她是被趙賢妃踢斷了鼻樑,她當時簡直就有如晴天霹靂,差點嚇瘋了,連夜就又叫人去請了城裡最好的接骨大夫上門給她正骨醫治。
可是傷在臉上的骨傷,並不好治,稍微一個不慎,留下一丁點兒的缺陷都有可能毀了她的整張臉。
雖然霍文山從小就在不遺餘力的培養她,琴棋書畫,甚至於歌舞琵琶她都樣樣精通,可是她卻很清楚——
她的臉,才是重中之重,是一切其它才藝的基石。
試想,如果她是一個醜八怪的話,那麼就算她再是多才多藝,又有哪個男人會有興致多看她一眼?
如果說,昨天在宮裡她暗算臨安公主的事情敗露,她就只是害怕,那麼知道鼻樑被踢斷了之後她就是惶恐了,惶惶不可終日,一整個晚上不能入眠,整個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渾渾噩噩的,午間剛小憩了一會兒,還沒睡熟呢,就又聽到了這個雪上加霜的訊息。
“你說什麼?”霍芸嫿蹭的就從睡榻上翻身坐起,瞪著眼,眼珠幾乎都要脫眶而出,死死的盯著帶回來訊息的秋凝。
因為沒怎麼睡,她的眼睛裡都是血絲,臉上還有淤青,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不像是平時那個美豔高貴的小姐,反而像是個橫死的女鬼一樣……
秋凝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閃躲著目光道:“是真的,陶總管親自出宮傳的旨,平國公府的姜玉芝姜小姐為太子妃,定遠侯府的三小姐為側妃,婚期定在六月廿五,說是皇后娘娘特准兩人同日入東宮與太子殿下成親。”
霍芸嫿聽完她的話,雙手就緩緩的的喪失了力氣,失魂落魄的跌坐回美人榻上。
其實昨晚那件事敗露之後她就意識到自己已經完蛋了,可是接踵而來的各種衝擊太多,將她打擊的筋疲力盡,這才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憂慮自己的前程。
而現在,這猝不及防的兩道聖旨出宮,終於讓她再次清楚的意識到她是真的完了。
她的皇妃之夢,還沒正式開始,就這麼化作一片飛灰,消失得乾乾淨淨了……
這前後也才僅僅是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這個夢,碎裂得太快,所以哪怕接連遭受打擊的痛苦還在身上,她都還是覺得恍然如夢。
可是——
怎麼就會這樣子了呢?
明明一個月之前,她還勝券在握,篤定是已經將一個太子側妃的頭銜收入囊中了……
這才幾天,怎麼會天崩地裂,讓她一夕之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就好像是老天跟她開了一場天大的玩笑一樣,霍芸嫿覺得好笑,最後卻捧住自己的臉,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如果說,武青瓊和霍芸嫿都各自經歷了她們人生中的一場轉折鉅變,那麼這一日的宮中,小太子蕭昀也在經歷他人生中一場巨大的風暴。
昨夜皇帝宿在了正陽宮,說是有事要和姜皇后商量,他不方便跟著去,但是想著他們要商量的事,就一整個晚上都心煩意亂的,一直翻來覆去到後半夜才勉強入睡。
次日一早,他要跟著皇帝上朝聽政,偏偏又趕上南方有緊急奏報進京,說是由於最近連日暴雨,導致了南方數地受災,商量重建河堤和賑災的事情就耽誤了大半天。
等他下朝從大殿出來,等在殿外的小尤子已經滿頭大汗,“殿下!”
蕭昀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不好:“出什麼事了?”
“一大早皇上留了兩道聖旨在正陽宮,半個時辰之前,皇后娘娘已經命陶總管往姜、武兩家傳旨給您賜婚去了。”小尤子道。
蕭昀心裡一怒,當即沉下臉來,額角都鮮見的現出青筋。
他一撩袍角,快步往臺階下面跑,一邊從牙縫裡擠出字:“回東宮,調集侍衛去追,務必把人給我截回來!”
聖旨出宮,皇帝不說追回來,誰敢妄動?
小尤子追在他後面跑,哪裡敢應:“殿下……”
“讓你去你就去!”蕭昀不耐煩的大聲呵斥,“先給攔下來,本宮這就去見母后!”
頭也不回的直奔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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