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位天子真在郊外便裝視察民情,後面便是草履納蘭,秋風送暑,一邊是碧波盪漾的大壩水庫,一邊則是金燦麥田,同樣的一望無際。
陳錚指了指豐收稻田,譏諷說道:“西夏十多年來,不說風調雨順,大災大難是沒有的,上天還是很給西夏面子,可昨日朕找到劉晟,他跟朕說沒銀子。他這個戶部尚書是幹什麼吃的?”
納蘭一針見血說道:“劉晟是嚴騏驥一路提拔上來的,不過此人屬於見風使舵的那種,這一次估摸著是有什麼大的把柄在嚴官一派的手裡,這很正常,不過讓我好奇的是究竟是誰在嚴騏驥背後,嚴騏驥眼力倒不差,能看出聖上有意和徐家修好也正常,但這麼果決回應不是他的性子,至少會迂迴一下,討價還價。”
陳錚哼了一聲霸氣說道:“跟朕討價還價,這個西夏還是不是朕在當家?實在不行徑直抄了他們,就不信抄不出二十萬人的軍餉出來。”
納蘭嗤笑一聲,哈了口氣說道:“聖上要是抄了家,這才是入了那位高人的套。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說到底,他們也是北齊的棋子,一抄家,這北上計程車子可就都要回來了。北齊這是要在火中取栗啊。”
陳錚望著遠山遠水,輕嘆說道:“有法子嗎?”
納蘭點了點頭說道:“謝長亭有張良計,我也有過牆梯,明年開春大考,這些士子就不用回來了。”
陳錚愣了一下。“不回來?”
納蘭眼神深邃,雙手交叉放在袖裡,輕輕說道:“聖上遠離長安那麼久,就不想著回去看看?”
陳錚突然回過頭,疑惑問道:“火候到了?”
納蘭腔調幽遠,“聖上怕不怕?”
陳錚突然哈哈大笑,卻是不回答。
納蘭接著說道:“不怕就好,士子都敢北上灑血,天子何不去守一守國門,給他們撐一撐腰桿。嚴黨現在寄望的不就是桃李林的那點名聲,到時候群勢洶洶,不怕劉晟拿不出銀子。”
陳錚嗯了一聲,“是時候回去看看那些老人了,跟了朕大半輩子,沒享過福就算了,還給朕撐了二十多年的場子,這一會該朕給他們撐場子了。”
納蘭難得的伸了個懶腰,搓了搓手說道:“二十年前聖上力排眾議把李懷扶到刺史位置,二十年了,涼州人員可是換了個遍,也就功曹和他這個刺史沒變過,應該要變個樣子才對。”
陳錚嘆了口氣說道:“朕知道你的意思,這次過去,朕會去他的墳上上杯酒。”
納蘭想了想後還是說道:“李刺史經營涼州二十年,無過便是有功,再者二十年涼州無大案,李刺史還是很得人心的,士林聖上要管,寒門聖上也不能落下,其實誰都知道邊城一事罪不在他,錯就錯在是李懷在這個位置上。聖上給了邊城百姓一個交代,如今也要給寒門士子一個交代。”
陳錚嗯了一聲。“不過咱們走了之後,金陵這邊誰來掌舵?柳三思?他的能力還不錯,就是資歷太淺,也不夠穩重。”
納蘭輕笑說道:“有個姓牧的自告奮勇,微臣覺得可以。”
陳錚回過神來,大喜說道:“若是牧先生,金陵無憂。”接著便望著北地,握緊拳頭,殺氣橫溢說道:“希望江湖能給西夏頂過這個初春。頂過這個一鼓作氣,至於北地將士,就算是用死人堆,也要給朕守住,誰敢放一匹馬過來,朕殺他全家,放一個人過來,朕就誅他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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