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迴望了衛月一眼,笑著說道:“不用擔心,我去衛城去金陵的時候,別人都以為我去送死,不一樣活下來了。”
衛月小聲說道:“等能打過了再去可以嗎?”
徐江南聞言笑出聲來,搖頭醇和說道:“最遲今年大雪之後,打不打得過都得走。”
衛月看著後者的討打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偷偷摸摸伸手朝著徐江南的腰間捏去,誰知才到一半,便被徐江南抓了個正著,被抓正著之後,衛月用力往後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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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江南沒有順勢鬆手,反而是轉過身子,背靠窗沿,盯著衛月的眼睛說道:“我若不去,會多死很多人。”
衛月忽然很是驚疑,跟徐江南認識這麼久,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可從沒聽到過這種擔責話語,伸出另外一隻手就要去摸他額頭。
徐江南有些苦笑不得,抓住衛月另外一隻手腕說道:“我沒有病,這話也不是醉話,做了個夢,醒來就清醒很多了。你知道我在夢裡都聽到什麼嗎?”
衛月起先還有些許掙扎,等聽到後者話後,便開始安靜下來。
徐江南等她安靜之後,手上的勁也鬆了很多,只是依舊沒有放開,將手擱了下去,兩人的距離也是因此近了不少,衛月臉上一紅,卻沒有拒絕徐江南的此番舉動,或者她自己心裡也很喜歡如今的樣子,以至於夜風吹著髮絲迷了眼都不捨得伸手去捋。
徐江南勾了勾嘴角,伸手將她額前的髮絲捋到耳後,然後說道:“下午一場夢,我倒感覺跟過了十多年,我夢見了我爹點兵南下,他在點將臺上說了一番話。你想不想聽?”
衛月抿了抿唇,點了點頭。
徐江南吸了口氣說道:“我爹說了四句話,第一句是家有父母而無嗣者,出列。第二句是兄弟同在軍中,幼者出列,第三句是父子俱在軍中,子出列。最後一句是,凡出列者,留守軍營,送死不該你們來。”
衛月微張嘴唇,想要開口。
徐江南像是知道她要問什麼,點頭說道:“那一年我娘還沒懷我,我爹卻南下了。”徐江南摸了摸衛月的頭,然後轉過身子對著外面。“都說我爹用兵如神,洞若觀火,實際上在哪裡打仗不死人?他就是覺得自己還有點能力,他若是跟著南下,會少死些人。”
徐江南嘆了口氣,望著外面若隱若現的明月說道:“以前我覺得天下萬事,都是該管的人管,朝廷管百官,百官管百姓,可到頭來他們都不管了,我一個什麼都不是的人管個卵啊!西夏五州兩京有多少城,死多少人一個大俠一個名臣就管得過來?嗯,大俠就有千手千眼啊,名臣就得剜肉補瘡?還不如爛了,爛的一乾二淨的好。”
衛月怔怔說道:“你在賭氣?”
徐江南拍了拍窗沿,很多話憋到嘴邊,最後又咽了回去,很沒出息的點了點頭。“有點。”一會又補充說道:“就一點。”
衛月嘴角噙著笑,眼睛彎著像懸著月。
徐江南繼續說道:“下午夢見我爹,才知道這個想法錯了,他們不管,可總要有人管,爛攤子就在那,爛到底死的人只會更多,不止百姓,還有江湖。所以在這之前,我去遼金,是不得已過去,如今不一樣,是我自己要過去。七品八品的江湖人都去了,你說我好歹是個九品,他們眼裡的高山,應該也能鎮一下場子,我不去,他們就得死多少,才能到高山的高度?”
衛月靜靜呆在他邊上不說話。
徐江南沒聽到衛月說話有些奇怪,便好奇說道:“不說了。”
衛月學著徐江南的樣子,撐著窗沿,唉聲嘆氣說道:“你都拿出伯父了,我還能有什麼底牌能壓著啊,伯母當年可是跟伯父私奔的,情深如海,伯母都沒攔住伯父,我有什麼理由能攔著你啊。”
徐江南笑了笑,他也沒想到他還沒和衛月成婚,衛月已經在角色上開始代入了。
其實他也沒有想到,不僅僅是衛月,包括他自己,擱以前的時候,這些話,怕是陳煙雨,也聽不到,他就這麼不設防的跟衛月說了。
衛月想了很久,側過頭假裝無事一般給他理了理衣襟,緊接著把頭埋在徐江南的胸口,聲音帶著哭腔說道:“得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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