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哎了一聲,拍了拍衛月的手。
老太公笑著點了點頭,隨後說道:“聖上宣我進宮,不好耽擱太久,有事等我回來再說。照禮節來說,行了六禮,姑娘你可就是徐家的人了,須得候著夫家上門,八抬大轎抬出去,但是最近長安可能不太平,要不這樣吧,依老夫想法,姑娘就先在這府
上住下,等臭小子回來了,你在回去,然後再讓他堂堂正正領你進門。你看如何?”
衛月抿了抿唇,紅著臉說道:“但憑太公做主。”
老太公聞言開懷大笑,指著衛月說道:“這聲太公,算是近些年少有的舒坦事了。”隨後撇過頭,衝著老婦人說道:“聖上還在等著。”
老婦人擺了擺手說道:“去吧。我和月兒說些體己話。”
不過等到老太公真走了之後,老婦人嘟囔了一句,自己就知道做好人,惡人還得讓我來做。
衛月狐疑的望了一眼婦人。
老婦人拉著衛月的手到偏房坐下,想了想覺得有些話還是得先頭說,就好比一個人做了一輩子的好事,到後來做了一件壞事,到頭來一樣有人指指點點說這人怎麼這樣啊!但是倘若這個人做了一輩子的壞事,死到臨頭做了一件好事,反而能掬到不少同情淚,徐江南和陳煙雨的事,雖然難以啟齒,老婦人認為衛月還是有這個權力知道,要是瞞著,真到事發的那一天,說不定在這個閨女眼裡,她就是個惡人了。
盞茶功夫,老婦人一邊拉著衛月的手,一邊說著。
說完以後,老婦人嘆氣說道:“這件事的確是我們不對。是我們唐家人朝三暮四了,本來呢,這個駙馬誰都能做,但沒人有那個背景,你說讓太公去給外人做嫁衣,就算他願意,老身也不願意,以前我們就錯了一次,當初老頭子死腦筋,為了丁點名聲,看看現在都成什麼樣了,別的不說,老頭子老說我常常在祠堂裡哭,他又何嘗不是,說到底就是一個悔字,可憐我那苦命的女兒,孫兒也不至於這樣,早年就無人照料。
現在我們老唐家,就這麼一條血脈了,老頭子就算不樂意,老身拼了命也得把他護下來。不然你想想,人都七老八十了,還去爭個天官,圖什麼啊!不就是想給後輩再遮點風,擋點雨。”
衛月笑容有些牽強說道:“這事其實在西蜀道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沈姨也提過,是我有些異想天開了。”
老婦人瞧著衛月的委屈樣子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想了想以後,老婦人從手腕上取下一枚玉鐲,念念不捨望著,紅著眼說道:“這個鐲子,是唐家老祖宗傳下來的,到現在都十多代了,最早的時候,據說能追溯到文王那會,只傳長媳,可惜唐家這代無長子,原來是要留給我那個閨女的,但徐暄跟老頭子不對付,兩夫婦又走得早,之前還想著說是不是要帶進土了。”
老婦人頓了頓,望著衛月笑道:“原來老身覺得對不住唐家的列祖列宗,現在輕鬆了,責任到你這裡。”
衛月眨了眨眼,回過神來之後忽然臉頰通紅。
老婦人打趣說道:“這鐲子可就一個,你要是不收,那老身可要留著給別人了。”
衛月像只狐狸一般貓著,不說話,卻是不動神色將翠色鐲子收到袖子裡,在伸出來的時候,手腕雪白晶瑩,至於那隻鐲子,已經不見了蹤影,而自身的臉色紅到耳根。長媳,這可是關乎名分的事情,衛月再是不介意,也不願意被人壓上一頭。
老婦人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原本的悽切悲色算是沖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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