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膽子其實很小,但是有些人不讓我當人,那我只能找他們玩命了。”
蘇邶風沒有評價,只是回應說道:“為什麼跟我說這麼一些。”
徐江南感慨說道:“這句話,我以前問過你。”
蘇邶風怔了一下,笑了起來,匿著笑意說道:“以前是多久之前?”
徐江南顯擺說道:“這話我先生也跟我說過,先生說我逢事要說的時候,就是以前,說逢事不說的時候,就是以後了。”
蘇邶風側過頭,意外的看了一眼徐江南。“你先生肯定是個智者。”
徐江南引以為傲說道:“自然。”徐江南情緒低迷,又看了看天說道:“他可是中原最聰明的人。”
蘇邶風一笑置之,騎馬往前行了幾步,狐疑說道:“你同我說這麼多,是不是想放鬆我的警惕,然後逃跑。”
徐江南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最後說道:“遼金能讓你來中原,真是睿智。”
徐江南覺得奇怪,面前人要說愚昧,他是不信的,從長安過來,到如今兩人打的交道不少,期間兩人不說針砭,要是事事如此,他想套點話出來那不是輕而易舉?可實際上遼金來了多少人,他還一概不知。但要說機敏,徐江南覺得要不是姓蘇的一身本事,擱在江湖裡,命怕是都交代幾次了。
再說逃跑,徐江南之前還真想過,不過現在不想了,吳家事情一出,不論其他人怎麼想,江湖的矛頭肯定是指向他的,吳家人不可避免也會找上他,依照他的性子,伸手不打笑臉人,可吳家是死了個公子,能說出一個請字都是委婉和客氣到極致了,到時候少不了要打起來,身邊有個真兇在,想想還不錯,尤其是個身手還不錯的刀客,徐江南甚至有些沾沾自喜。
但是讓徐江南萬萬沒想到的就是日後這個想法讓他悔到腸子都青了。
就在徐江南還沉浸於思索當中,蘇邶風問了一個問題。“你怎麼跟許多中原人不一樣?”
徐江南笑了笑說道:“你是說機智聰明?還是說誠厚老實?又或者說是跟你們有關?”
蘇邶風盯著徐江南看,隨後撇開視線說道:“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徐江南雙腿夾了夾馬腹,追趕上去,待到兩人又處在平行位置的時候這才舒服不少的說道:“你是想問我為什麼看起來對你們敵意不是很重?”
蘇邶風沒有說話,甚至連眼睛都沒動過一下,徑直望著遠處。
徐江南沉默了一會說道:“其實我也想知道,可能是我小時候跟著先生走的地方比較多,也看到過許多東西,比如和遼金比起來,有許多草寇其實和遼金兵馬沒多大區別,甚至更甚,遼金兵馬南下,見人好歹是一刀,但有一些草寇,軟刀子割肉,他不是不想讓你死,而是不想讓你痛痛快快的死。
這麼一對比,某些人似乎更可怕。還有,當年我去西蜀道的時候,有個救過我一命的僧人說我之前的行事是錯的,難道忠孝就必須選忠,還有在西蜀道的時候,西夏的大多數人想讓我死,可最後救我的那個反而是北齊人,有人說,北齊的人是另有圖謀。”徐江南迴頭一笑,攤開手,似是無奈說道:“即便是另有圖謀,那也救過我,總比那些要置我於死地的人要好吧,最讓人可笑的就是後者還說我的做法是錯的,以至於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但唯一能慶幸的就是現在結果還不算壞,那這應該就算是好的吧。”
徐江南想了想後說道:“以前想不通,到後面就漸漸想通了,這些人呢,往往以小人姿態標準自己,卻又用聖人態度來要求別人。你說好笑不好笑。很多人氣不過,就說你不仁,我也不義。”
蘇邶風若有所思說道:“你不是?”
徐江南抱著頭說道:“去長安的時候還在想,然後不想了。這種人平素見了,恨得牙根都癢,要是真變了,那不得跟他們一個樣?以後不得成天恨自己恨得牙癢。
所以嘛,只要覺得自己是個好人,然後做的事情無愧自己,其餘就不想了。”
徐江南瞥了一眼蘇邶風。“對於你們,也恨。不過目前看來,不太反感,可能是我還沒去過北地,感同身受不了。”
蘇邶風不太信,可能是徐江南之前的狡猾先入為主,垂了垂眼瞼說道:“你不是還說一名遼金劍仙的命可以換一個頭顱嗎?”
徐江南臉上一怔,訕訕一笑,厚著臉皮說道:“年少輕狂,年少輕狂,見笑了。”
蘇邶風輕輕一哼,一錘定音說道:“所以說你們中原人的話,不可信。”
徐江南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他沒想到自己這麼一番掏心掏肺的話語,在後者眼裡竟然不可信。也不想再多說,鬱悶的閉上嘴,把遮陽擋風的斗笠往下拉了拉,一心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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