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那些個門客客卿真當養著當閒人?時不時的出門真當是看風景?老祖宗讓他娶程雨蝶不知道算不算未雨綢繆,但肯定是當下能看到的“明智之舉”。
他原本還在外面耽擱遊晃,就是不想接這個擔子,如今是避無可避,歸了家,上次跟老祖宗聊天還不覺得,如今一想,似乎是有意推他上臺面。這次還沒歸家,先前遇刺在青楠城養傷的時候,老祖宗的手令就下來了,說這邊的事宜全部聽他的。衛澈心有靈犀,先前的那一巴掌也算是扇給青楠城的人看,扇給老祖宗看,更多的是給對衛家虎視眈眈的人看,想必這時候,這一巴掌產生的漣漪也擴散出去了。
畢竟該接的擔子要接,既然要接,總不能是副混吃等死的渾渾噩噩吧,而且還有人在燕子磯等著他。
至於那個王舒梁,倒是沒死,被他遣派到其他地方去了,憂心衛家也不是他這個階級能憂心的,尊卑不分倒是坐定了,若是擱上個戾氣重的主子,沒死算祖上冒了青煙了。
又等了些許時辰,陽光偏斜,路上行人漸次稀少,衛澈摸著腰帶上的玉石又想了些站在衛家前頭要做的點滴事宜。
後面的幾個奴僕侍衛竭力站著,紋絲不動,腰子挺直,說起來他們怕這個少主是個不好伺候的主,但真從長遠來說,他們又更希望這個少主是個不好伺候的主,都說樹倒猢猻散,說不定他們到時候還沒來得及逃,便死在樹下,這樣一比,還不如這個少主城府深一點,撐著這棵大樹,所以上次那一巴掌雖然看的心驚,卻同樣也踏實很多,至少是知道這個少主不是個一無所事的架子主。
衛澈揚起手,正想著吩咐回城,官道轉角處溜達出一個人影,他先是瞧著有些熟悉,後來定眼看到背上的精緻佩劍,眼神凝了凝,將手緩緩放了下去。
身後的侍衛一下子不知所措,正想著該不該走的時候,官道轉角出現的佩劍“公子”也是發現了站在城下的衛澈,先是不敢相信,隨後幼稚滑稽的揉揉眼,歡騰一下,騎著劣黃馬撲騰撲騰往前面跑去,後面跟著的毛驢見著眼前的大白菜飛了,“啊嗚”一聲也是小跑起來,掛在後背上的背箱,“叮裡哐啷”一陣亂響,一人一馬一驢浩浩蕩蕩的在官道上掀起一陣不小的塵囂。
張七九見著衛澈了,便也放下心,沒有追上去,悠閒跟著。
大約還有三十來步的樣子,衛月估計是嫌棄劣黃馬跑的慢,便翻身下馬,揹著包袱佩劍朝著衛澈一路小跑過來,還有幾步的時候,這才停了下來,揚著笑臉,俏生生喊了聲哥。
衛澈面帶微笑,輕輕嗯了一聲,只是替她掃了掃肩膀上的灰,以前他也是如此,覺得她沒長大,不好,這幾年下來,發現原來是自己沒長大,而她那樣,現在來看,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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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月看了眼衛澈,作為打小就在一起的人,衛澈的變化就算再細微,她也能察覺出來,說不出上來,總覺得這笑容跟徐江南的有些像,想起徐江南,她原本喜悅的心情就散了幾分。
衛澈倒是沒太注意到衛月的表情變化,他徑直看著那匹朝他漸行過來的劣黃馬,有些熟悉,他學著徐江南當初在燕子磯那樣,伸出手指在嘴邊吹了個響哨,劣黃馬歡悅揚蹄陡然提速,奔到衛澈面前,衛澈伸手摸了摸劣黃馬的鬃毛,劣黃馬在衛月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中,趴了下去,親暱的打了個響鼻,然後舔了舔衛澈的手。
跟了一路的毛驢,總算是趁著劣黃馬趴下去的時候,吃上了大白菜,大快朵頤。
衛月一臉疑惑,正想著發問。
“回去再說。”衛澈也是滿頭霧水,徐江南的馬怎麼會被自己妹妹騎著,還有那個葫蘆,怎麼會在她腰間掛著,只是眼下他瞧見跟了上來的張七九,拱手說道:“有勞張爺爺了。”
沒見有太多勞累神色的張七九擺擺手,隨意笑道:“公子說笑了,分內之事而已。”
衛月卻是一聲冷哼,轉過身子,也不看因為這一聲冷哼而乾笑著的張七九一眼,走到毛驢身邊,背起背箱,率先往青楠城城內走去。
衛澈不明就裡,還是因為衛月的無禮朝著張七九歉意一笑,點到即止,然後上前拍了拍劣黃馬的脖子,牽著進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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