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本應該寂靜的臺階上,響起了一陣不疾不徐的步聲。
以為是某位逾越的信徒,推開側門,打算出言呵斥的侍女長在見到來者後,連忙低頭行禮恭迎。
“列摩大人。”
“不必行禮,我現在只是神謙卑的僕人。”來人脫下灰袍的罩帽,臉上帶著本不該出現在他這個年齡階段的慈祥表情,“聖女大人已經休息了嗎?”
“還沒有,大人您跟我來吧。”
“不必了。”
女侍長一愣。她開始以為教王候選人的意思是不必打擾,他這就回去,下一秒就看見列摩邁著腳步徑直穿過側門,前往主殿,那裡還亮著幽幽燈光。
原來是不要她帶路。
這當然是不合禮節的舉動,即使對方是教王候選的灰袍,也不能獨自深夜拜訪聖女大人。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對列摩登上那最後一個臺階,也是極為不利的訊息吧。
正是基於這點,才給了女侍長一點底氣,她跟上幾步,正想開口勸阻,就看見列摩回過頭,淡淡瞥了她一眼。
短短一瞬間,女侍長居然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冷汗狂冒,心臟幾乎要從胸膛裡跳出。
那……那還是人類的目光嗎?她感覺自己像被一隻洪荒巨獸盯上,本能地領悟到生死間的巨大恐怖。
那也絕不是教王候選者應有的目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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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掩飾的慾望與野心,睥睨眾生的輕蔑,以及不容置疑的威嚴。
現在再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跟上去,打擾他和聖女的“好事”。
艾蓮娜放下手裡的聖典,站起身,她已經看到窗戶外那個影子,被火光映照,黑暗而高大。
“我曾經去找過你,但並沒有想過你會在這時候來。太遲了,我疲倦了。”她輕輕說道,話語裡深藏酸楚。
“有些話,只能在無月的深夜裡說,我們之間才再沒有隔著光明神,以及月之三女神中的任意一位。”因特萊爾.列摩頓了一頓,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窗戶,“對不起,這段時間內,怠慢了你。”
艾蓮娜心中一顫,今夜列摩的聲音裡,恢復了他已經消失許久的溫柔。一幕幕往事如白駒過隙,歷歷在目。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在萬燭城的巖山上被侵犯,一早已經欣然開啟了那扇門吧。
“不,這是光明神賦予你的職責。而我的職責,是在你登上那個位置後,成為你的妻子。”
此時此刻,她只能以這樣的語言來拒絕。她聽到外面傳來嘆息一聲。
步聲遠去,只留下“萬神寵愛”的艾蓮娜低聲啜泣。
列摩啊,你不是很強大嗎?沒有我在的話也可以過得很好吧。聖女的位置,我會找個時間讓出來,這個無數人搶破頭皮也要爭取的位置,現在對我來說,反而是一種枷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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