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奧托曼睜開眼睛,身上好痛,臉頰有一小塊淤青,是拜他大哥薩金所賜。
等等,不對吧?這裡是……我的房間嗎?
紫楠木天花板上掛著華麗的十二輻明燭吊燈,墨綠色的絲質窗簾拉起來後會有種自身林中的幽暗感覺,桌上的那盞銅燈雕刻著奧古斯都大帝騎馬的威武形象,正是少年理想。
好熟悉的感覺啊,這是我的回憶嗎?奧托曼一下子回到多年以前。
那時候自己的母親還很年輕,也是索剛的十大美人之一,她是個柔弱的女子,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並且因為自己的過分美麗付出著代價。
嫁入豪門後,母親終日侍奉老爺和孩子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夏恩伯爵與前妻的兩個孩子並不喜歡母親,百般刁難。而身為家族裡最小的男丁,小奧托曼也並沒有受到多大的禮遇。
不過非要哥哥和姐姐裡要選擇一個相處不可的話,還是蘿拉姐姐,稍微……沒有那麼仇視他。
有一個喜歡欺負他的哥哥,年幼的奧托曼漸漸對姐姐產生了某種依賴。蘿拉姐姐她偶爾會給他講騎士與公主的故事,而薩金大哥,只會讓自己當騎士,小奧托曼去扮演惡龍。
這些場景如白駒過隙般掠過眼前,夏恩家族漸漸壯大,而年幼的孩子們也都長大成人。母親退去青澀,變得世故圓滑,哥哥姐姐們漸漸接管了一部分家族的事業。奧托曼卻作出一個驚人的決定:離開家,前往御劍堂拜師學藝。
那是最艱苦的時光,也是奧托曼最充實的日子,少年在清晨揮劍,少年在正午揮劍,少年在黃昏揮劍。
只有他自己一人知道,除了為理想,還為了壓抑對蘿拉姐姐越來越強烈的渴望,以及逃避由此產生的負罪感。
奧托曼的實力進步可謂一日千里,三年之後,便以高階戰士的身份出師,回到家族。
愛欺負他的大哥還在原地踏步呢。看向他的目光,終於有了忌憚和畏懼。
那就夠了,那即是尊重。
至於姐姐,她出落得越發美麗,只是令奧托曼趕到五雷轟頂的是,蘿拉已經和某個暴發戶的兒子訂婚了。
他孃的,美麗的女人,都是婊子。
回憶慢慢淡去,眼前是一泓汙穢的池水,鼻子裡有濃烈的腥味,黑暗裡有呼喚我的聲音。
“結束了啊,終於結束了。”桑德爾拉著蘇蘇,正打算上前檢視情況,牧師康特卻出言阻止:
“等等,還有情況!”
“你太小心了吧,那魔怪都碎成渣渣了。”
“我看到了,可是你沒發現嗎?那濃郁的黑暗味道沒有消散。”
緊緊抱著心愛的女子,羅明並沒有注意到,他腳下的黑水悄悄泛起漣漪,扭曲了他的倒影。
無數細密的黑線被吸引著,快速向上生長,此刻羅明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重,有一股火焰在體內焚燒著。
腳下那些黑水似乎活了起來,沿著小腿向上,漫過腰間,不停凝固成型,在身體外面逐漸澆築成一個巨大的繭。
繭內溫暖,舒適,遮蔽了外面世界的嘈雜,只剩下兩個人的空間。
羅明正在驚詫環境的改變,懷裡艾蓮娜的一句話再次引爆了他。
“列摩大人,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