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贊城中央矗立著一座堡壘式建築。
它由好幾棟獨立大樓連線而成,頂部相通,設有鋸齒狀的雉堞和凸出的箭樓,固若金湯。
這裡集城主府、神殿祭壇、軍政機構、大家族辦事處於一身,屬於德贊最核心的區域。
城衛軍辦公室位於建築頂層,為一棟增蓋的獨立小樓,這裡防禦森嚴,整整一箇中隊的精銳士兵負責站崗、路徑巡視和端茶倒水,索剛的冰狼旗和公爵的冰蛇旗在樓頂高高飄揚。
原本應該是嚴肅高冷的場所,今天卻像菜市場一般,充滿了爭吵喧譁。
並不寬敞的樓道內,此刻擠滿了富商、貴族,官太太,神殿使者,高階職業者……這些人都屬於從司令辦公室門前排起的那條長龍。隨著焦急的等待越來越長,他們用更大的聲浪和粗魯的動作來發洩不滿。
“發生了那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出動軍隊?”
“我要對那些虔誠的信徒負責,叫你們的長官出來見我!”
“真相!我們需要真相!”
“不要碰我,我體內的鬥氣已經蓄滿!”
……
原本跋扈的城衛軍精英在這群人面前,也不得不收起尾巴,小心做人,只因為他們一個都得罪不起。
“那個,司令大人,要不然我和他們說您不在?”
被無數人望眼欲穿的辦公室內,一名身材姣好、穿著軍裝的女秘書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可,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如果我這個城衛軍首長不在的話,那幫傢伙絕對會以瀆職罪將我流放到蘇門德去。”
豪華星紋木辦公桌後,德贊城衛軍司令索莫夫否決了秘書的提議,繼續苦悶地抽著菸斗。缺乏打理的黑色亂髮,缺乏睡眠的黑眼圈以及蠟黃的膚色使他看起來比同齡人更老。
“哎,只能說事情正在調查,一定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他自言自語道,隨後猛地搖頭,“不行,那幫人絕對不會滿意,這種表達會被視為無能和軟弱。”
“我們一定會嚴懲肇事者,還給大家公平和正義?這麼說好像有點過了,混蛋,為什麼偏偏是……”焦慮的司令用手拼命抓頭髮,原來如此。
突然,他側後方的一扇門猛地開啟,看到來人後,索莫夫一度緊繃的身體又鬆弛下來。
“怎麼又是你小子?以前就算了,今天這種天塌下來的日子還來湊什麼熱鬧?萬一被那些傢伙發現了跟蹤你,你師傅我唯一的後路就斷了。”
來人正是從大餅市場方向回來的那名小隊長。
“當然是有問題要問你,我想不明白,就連以往一向不睦的貴族們都支援軍方採取行動,師傅你還猶豫什麼?為什麼不派人進去將這群人全部抓起來?”他神色凜然,出言疾憤。
“哎,你也和外面那幫恨不得闖進來的傢伙一樣啊,”軍官拉開抽屜,取出一張羊皮卷,“好好看看吧。”
羊皮紙上只有短短一句話:近期神殿會在城內採取行動,希望城衛軍方面看在公爵和神殿的友誼上,給予方便和默許。
儘管全文結束的位置沒有落款人簽字,但加蓋了冰之神殿的特殊秘密印章,不可能是偽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