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光是蘇蘇射出的一箭。
她第一次殺人的一箭。
紅色長弓上的火元素附加使箭矢在射出前就被加熱,然後極快,極準的地貫穿了第一名傭兵的脖子。
後者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失去了所有生機。
箭的去勢不減,又扎入第二個傭兵的腦袋,高溫箭頭融穿鐵質的頭盔,將顱骨和腦組織攪成焦糊的一塊。
一擊雙殺!
兩個倒黴鬼的倒下讓一擁而上的傭兵們出現了猶豫,原本以為這兩人只是任由其宰殺的小綿羊,卻亮出了鋒利的牙齒。
雖然這次行動的佣金極為豐富,可是沒有命去花的話,也沒有一點意義。
用他們粗鄙的話說,“自己死了不要緊,想到老婆要被別的男人上,自己的孩子要被後爸打,棺材板未免也太重了啊!”
蘇蘇再次搭弓,射出一箭,動作舒展流暢,沒有半點多餘的動作,半精靈天生的射手天賦一覽無遺。
這一箭命中一名魁梧的大漢,角度刁鑽地插入位於上腹部的,兩塊鑄鐵甲片之間的縫隙。
這名強壯傭兵一開始沒有把這種“小傷”放在心上,還在繼續衝鋒,但很快就感覺中箭的部位傳來高熱。
狂躁的火元素在他體內施虐,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內臟都焚燒成灰燼前,主人已經停止了呼吸。
蘇蘇似乎找到了節奏,射擊的動作越來越連貫,抬手取箭,拉弓上弦,瞄準放箭,一氣呵成,彷彿射箭已經成為她的生物體的本能反射。
第三箭命中一個傭兵的膝蓋,恩……這就夠了。
“蠢貨,都在幹什麼?一個弓箭手而已,還是個小娘皮,一起衝上去幹掉她!”傭兵的領頭佛蘭頓大聲呵斥。自己龐大的身軀卻縮在後面。
在他身上,剛才屠殺平民的那股酣暢勁已經不見蹤影,因為他深知眼前的幾名職業者不好對付。且不說被眾人圍攻而不落下風的兩名戰士,單憑那女弓箭手的射術,就能把衝在最前面的兄弟變成一個個活靶子。
聰明的人才能活到最後,而活到最後的傢伙才能分到戰利品,才能去玩牌玩女人喝酒吹牛皮。這是佛蘭頓為人處世的條例。在德贊城的大餅廣場,他要繼續沿用。
“看走眼了,沒想到那小姑娘居然是名優秀的弓箭手,”金腳旅館客房內,沙爾連科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而且還這麼年輕,成長空間很強啊,真想招入傭兵團,可惜了,可惜。”
他身邊的女子疑惑地問道:“為什麼這麼說?老闆?看來這幾名職業者還很頑強啊,你看那名弓箭手那麼厲害,說不定他們能堅持到城衛軍趕到。”
“等一下,我知道為什麼了。”不等男人回答,她突然一拍手,“距離,關鍵是距離。”
“弓箭手的射擊需要拉出距離,可是在大餅市場這裡,並給有足夠的空間給她施展。當敵人越來越近的時候,每次選擇目標前都要調轉更大的角度來鎖定,這就消耗了更多的時間和注意力。”
“而且,她年齡尚小,肌肉力量不足,長時間拉弓之後會導致射擊力道和精度進一步下降。”
“終於可以給我說話的機會了嗎?”沙爾連科搖了搖頭,”其實這件事情很簡單,你看下多少人衝著弓箭手他們過去?“
“大概……二三十人吧?”
“三十五人,哦,現在是三十四人了。”其實,眼力好一直是沙爾連科自誇的優點,“你再看看,小姑娘箭袋裡還有幾根箭?”